三日前楚姓老者留下的药丸己让伤口结痂,此刻他却闻到了铁锈味——夹杂着血腥气的梅花香。
"来晚了。
"清冷的女声从梁上传来。
江离猛然抬头,月光透过破洞斜斜切在红裙上。
那女子倚着横梁,腰间七枚短刃泛着幽光,与楚姓老者的青铜刃如出一辙。
她赤着双足垂在半空,脚踝上缠绕的银铃却寂静无声。
"北斗七煞......"江离的声音被夜风扯碎。
红衣女子忽然旋身而下,落地时足尖点在供桌上的灰尘里,惊起一片细灰。
她抬手摘下面纱,左眼下三颗朱砂痣连成斜斜的星芒:"我是破军。
"江离的后背贴上冰凉的石壁。
父亲临终前曾用血在他掌心写过"破军"二字,那时他还不懂这是星辰之名。
更令他心惊的是,女子左腕内侧那道月牙形疤痕——与楚姓老者喉间的疤痕竟一模一样。
"楚老头让你来杀我?
"破军指尖掠过短刃,梅花香气突然浓郁得令人窒息。
江离摇头的瞬间,寒光己至咽喉。
他本能地侧头,耳边响起金属擦过石壁的锐响。
破庙的阴影里突然窜出三条黑影,青面獠牙的鬼面人手持淬毒弯刀扑来。
"天罗教的无常卫。
"破军冷笑一声,七枚短刃己握在掌心。
她旋身时红裙翻卷如血莲绽放,第一枚短刃穿透最前方鬼面人的喉管,第二枚钉入第二人的膻中穴,第三枚却突然转向江离心口。
江离瞳孔骤缩,就地滚向神坛。
供桌上的泥塑神像轰然倒塌,扬起的尘雾中,他看见破军的第三枚短刃正悬停在自己眉心三寸处。
刀刃映出他惊恐的面容,也映出破军眼中复杂的神色。
"《玄天诀》残页。
"破军指尖轻弹,短刃嗡鸣着飞回腰间,"楚老头说你有它。
"破庙外传来乌鸦刺耳的啼叫。
江离攥紧怀中的秘籍,突然发现破军腰间短刃的星象排列与楚姓老者不同——老者的短刃是逆时针排列,而破军的却是顺时针。
这个发现让他想起父亲书房里的星图,北斗七星的斗柄方向似乎暗含玄机。
"三日前他给我药丸,上面写着离字。
"江离压低声音,"和这秘籍上的字迹相同。
"破军的瞳孔突然收缩。
她猛然扯开江离的衣襟,少年锁骨下方赫然浮现出淡金色的星纹——正是北斗七星中的天枢星。
"不可能......"破军踉跄后退,撞翻了供桌。
月光穿透云层,照亮她颤抖的指尖,"天枢星主早就......"庙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破军突然抓住江离的手腕,带着他跃上横梁。
二十余道黑影破窗而入,当先者黑袍上绣着金线勾勒的曼陀罗花。
"天罗教护法左使。
"破军在江离耳畔低语,"带着你的秘籍往西,穿过乱葬岗找药王谷的人。
"她的指尖突然刺入江离后颈,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记住,三日后月圆之夜......"破军的声音渐远,江离在失去意识前看见红裙翻飞如血,七枚短刃在月光下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
江离在昏迷中看到父母与破军、楚姓老者年轻时的画面,西人结拜时的誓言与天罗教的曼陀罗花图腾重叠。
药王谷方向传来神秘的笛声,与《玄天诀》残页产生共鸣。
再度醒来时,江离躺在马车里。
车帘外是颠簸的土路,赶车人戴着斗笠,腰间别着熟悉的青铜短刃。
"楚前辈?
"江离挣扎着起身。
赶车人回头,斗笠阴影中露出半张脸:"老东西我可没这么好心。
"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药王谷的人让我来接你。
"江离注意到他腰间短刃刻着"天玑"二字,与破军的"破军"、楚姓老者的"天权"形成奇妙呼应。
车辕上挂着个锦囊,里面装着半株曼陀罗花,花瓣上凝结着诡异的蓝色露珠。
马车在乱葬岗停下时,月亮己爬上中天。
赶车人递给他一柄匕首:"顺着北斗七星的方向走,找到第七座墓碑。
"匕首柄上缠着褪色的红绸,与江离怀中的断刃刀柄如出一辙。
乱葬岗的墓碑在月光下泛着青灰,江离数到第七座时,墓碑突然翻转,露出向下的石阶。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草药香,石壁上每隔十步便有青铜灯台,灯芯跳动着幽蓝火焰。
"天枢血脉,终于来了。
"清冷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江离转身,看见戴着银面具的男子倚在石壁上。
他白衣如雪,腰间挂着玉葫芦,葫芦上刻着"药王谷"三字。
面具遮住半张脸,但露出的右眼尾有颗朱砂痣,与破军的三颗星芒痣形成北斗形状。
"你是......""我是天玑,药王谷现任谷主。
"银面人抬手揭开面具,左脸赫然有道与破军、楚姓老者相同的月牙形疤痕,"也是你父亲的师弟。
"密室的烛火突然摇曳,天玑的银面具映出江离震惊的面容。
壁画上的北斗七星突然发出微光,其中天枢星的位置缓缓浮现出一行小字:"天枢归位,北斗重聚,曼陀罗灭,天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