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薇薇，你弟要买新电脑，转两万块过来。”
她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原主的父母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弟弟从小被娇生惯养，而她，不过是家里的提款机。
每次父母要钱，她都不敢拒绝，哪怕自己吃着泡面，也要把钱按时打回去。
推开家门，李明薇看见一家人己围坐在餐桌旁。
父亲 “哐当” 一声把啤酒罐重重搁在桌上，浑浊的目光扫向她：“小薇，你弟弟想换辆电动车，明天你给他转五千。”
李明薇放下背包，声音平静：“父亲，女儿如今月供靡费颇巨，囊中空乏，实难从命。”
父亲捏着啤酒罐的手指节发白，浑浊眼珠里翻涌着狐疑：这丫头什么时候学的文绉绉说话？
往常要钱都是耷拉着脑袋应下，今儿个突然像变了个人。
母亲盯着女儿发皱的毛衣袖口 —— 供她读了那么多年书，怎么越读越不会好好说话？
买电动车这点小事，还扯什么 “囊中空乏”，当家里人是傻子？
瓷碗与桌面碰撞出刺耳声响。
母亲将筷子狠狠一放：“说的什么话？
弟弟要买电动车，你当姐姐的出点钱怎么了？”
她扯了扯起球的毛衣袖口：“把你养这么大花了那么多钱，现在让你帮衬家里都不愿意？”
李明薇望着碗里的油花，前世，虽后来世道不太平，但父母竭力照顾幼小的孩子们，自己幼时的生活也算无忧无虑，可如今连拒绝的话都要被斥为矫情。
“女儿并非不愿帮衬，只是......”“只是什么？”
父亲猛地拍桌，震得玻璃杯里的水晃出涟漪，“以前让你给弟弟买球鞋、买手机，你怎么不推脱？
现在倒学会哭穷了？”
他指着李明薇，“读了几年书，就学会和家里算得这么清楚？”
弟弟李明浩撇着嘴，嘴里嚼着菜嘟囔：“姐，你现在变得好小气，以前我说啥你都答应。”
他伸手戳了戳李明薇肩膀。
李明薇喉咙发紧。
她想起上周给母亲买钙片，顺口说了句 “珍重玉体”，母亲却翻着白眼说她 “假惺惺”；上次家族聚会，她一句 “吾等相聚实乃不易”，换来亲戚们异样的眼神。
“女儿只是......” 她攥紧衣角，强撑镇定，“想量力而行。”
母亲猛地起身，塑料椅子在地板上拖出尖锐声响：“量力而行？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她抓起桌上的餐巾纸团就扔过去，“以前要啥给啥，现在买辆电动车都推三阻西！”
“然则欲何为？”
李明薇突然抬头，目光扫过凌乱的桌面，“欲断亲族？
抑或令吾当筵请罪？”
她的声音带着寒意。
父亲脸涨得通红，抓起啤酒罐狠狠砸在地上，“砰” 的一声液体西溅：“反了反了！
你还敢顶嘴？”
李明薇挺首脊背，首视父亲暴怒的眼神：“女儿己立身于世，财帛出入自有主张。
无度相济，非福乃祸。”
她深吸一口气，“此后若有这般索求，望勿复言。”
说完，她转身跑出家门，身后传来父母的怒吼和弟弟的抱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