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药引
"苏婉柔的声音如春风拂面，指尖轻轻拂过腰间药囊，一枚碧绿的丹药在她掌心滚动，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
许岩看到墨清竹按住心口的手指微微颤动，那是她疼痛发作时的小动作。
"不需要。
"墨清竹的剑尖抵在苏婉柔咽喉前三寸，"让开。
""墨道友何必固执？
"苏婉柔不闪不避，眼中含着悲悯，"噬心咒发作时痛不欲生，我亲眼见过中咒者自断心脉..."许岩忍不住插话："墨仙子，要不我们...""闭嘴。
"墨清竹冷冷扫他一眼，"你以为药王谷是什么善地？
"她剑锋转向苏婉柔，"三日前你私自离谷，如今又邀我们前去，打的什么主意？
"苏婉柔叹息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展开："这是《药王典》中关于噬心咒的记载，墨道友一看便知。
"许岩凑上前去，只见竹简上密密麻麻写满古篆，配着一幅人体经络图，心口处盘踞着一条黑蛇般的纹路。
墨清竹的瞳孔微微收缩："九幽噬心咒...确实记载详尽。
""谷中还有更多古籍。
"苏婉柔柔声道，"家父钻研上古奇毒三十年，或许...""带路。
"墨清竹突然收剑入鞘，却补充道，"我只在谷外等候。
若三日内不见你们出来..."她没说完，但指尖剑气在树干上刻下三道深痕。
许岩松了口气，没想到墨清竹竟会妥协。
看来那噬心咒确实折磨她至深。
苏婉柔露出胜利般的微笑，从药囊取出一艘巴掌大的白玉舟，念咒后小舟迎风而长，化作三丈长的飞行法器。
"请。
"她做了个优雅的手势。
许岩踏上玉舟时，余光瞥见墨清竹站在远处树影中，身形如一道孤寂的剑痕。
不知为何，他心头突然掠过一丝不安。
玉舟穿云破雾，脚下山河如画卷般展开。
苏婉柔站在舟首，鹅黄衣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画中仙子。
"许公子可知自己血脉特殊？
"她突然回头问道。
许岩一愣："什么血脉？
"苏婉柔笑而不答，只是取出一根银针，轻轻刺破许岩指尖。
血珠浮空，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她凝视那滴血，"公子的血脉，是上古应龙一支的分化，在药典中称为百变灵血。
"许岩听得云里雾里："这...有什么特别吗？
""特别？
"苏婉柔轻笑，"此血可解百毒，化万咒，更能根据道侣体质孕育不同血脉的后裔。
"她眼中闪过一丝狂热，"药王谷寻找这等血脉，己逾千年。
"许岩背后突然泛起寒意。
苏婉柔此刻的神情，与她平日的温柔判若两人。
玉舟开始下降，云雾散处，一片被七彩霞光笼罩的山谷映入眼帘。
谷中楼阁错落，药田如棋盘，中央一座紫金色大殿巍然矗立。
"药王谷到了。
"苏婉柔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许公子，得罪了。
"许岩还未反应过来，后颈突然一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黑暗中，铁链哗啦作响。
许岩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被锁在一座石室中央的青铜柱上。
手腕脚踝都扣着刻满符文的镣铐，胸前贴着七张朱砂符箓。
石室西壁镶嵌着夜明珠，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古老壁画——画中无数人被锁在柱上，胸口插着管子，血液流向中央一座鼎炉。
"醒了？
"苏婉柔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她换了一身紫金长袍，发髻高挽，眉间点着朱砂，端庄中透着威严，哪还有半分温柔模样？
"这是哪里？
"许岩挣扎着，镣铐上的符文立刻亮起红光，灼得他皮肤发痛。
"药王谷禁地，百草炼心堂。
"苏婉柔缓步走来，指尖抚过墙上的壁画，"这些是历代药引，他们的血炼制了无数灵丹妙药。
"许岩浑身发冷："你骗我们！
墨清竹呢？
""那位剑修？
"苏婉柔轻笑，"她进不了药王谷的护山大阵。
"她突然掐诀，空中浮现一面水镜。
许岩心中稍安，至少墨清竹没事...等等，他为什么会担心那个整天要杀他的女人？
苏婉柔打断他的思绪："别指望她了。
现在..."她从袖中取出一把玉刀，"让我们看看百变灵血的真正功效。
"玉刀划过许岩手臂，鲜血涌出，却没有滴落，而是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流入苏婉柔手中的玉瓶。
许岩痛呼一声，却发现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果然如此！
"苏婉柔眼中闪烁着狂热，"自愈能力是普通药引的十倍不止！
""你到底要干什么？
"许岩怒吼。
苏婉柔拍拍手，石室一侧的暗门打开，走进来一位白发老者，身着紫金长袍，面容与苏婉柔有七分相似。
"父亲，这就是我说的百变灵血。
"苏婉柔恭敬道。
药王谷主苏明远走近许岩，枯瘦的手指按在他眉心，一股刺痛感首冲脑髓。
许岩痛苦地闭上眼睛，耳边响起老者沙哑的声音："确实是应龙血脉的分支，虽己稀薄，但特性犹存。
"谷主收回手，"按计划进行吧。
""什么计划？
"许岩咬牙问道。
苏婉柔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许公子可知道，为何你的血脉被称为百变？
"她不等回答便继续道，"上古应龙与不同种族结合，诞下九子各不相类。
你的血脉继承了这一特性，与不同体质的道侣结合，后代可能觉醒各种珍稀血脉。
"她取出一卷竹简展开，上面列着数十种稀有体质："药王谷需要这些血脉来炼制特殊丹药。
而你..."她轻抚许岩的脸颊，"将成为我们的血脉之源。
"许岩如坠冰窟："你们要把我当种马？
""粗俗。
"苏婉柔皱眉，"这是为修真界做贡献。
你的血脉将造就无数灵丹，救治万千修士。
"她转身对谷主道，"女儿建议先取三瓶原血研究，三日后举行血脉激发仪式。
"谷主点头离去，苏婉柔也要跟上，许岩突然喊道："等等！
墨清竹的噬心咒..."苏婉柔回头，眼中满是讥讽："哪有什么噬心咒？
那不过是引你们上钩的幌子。
"她轻笑，"不过那位剑修确实身中奇毒，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可惜啊，她永远也得不到解药了。
"石门轰然关闭，许岩颓然靠在青铜柱上。
他早该想到的，那面铜镜显示的第二个道侣来得太过蹊跷...铜镜！
许岩突然想起，那面古镜一首被他贴身收藏。
他艰难地扭动身体，果然在腰间摸到了镜子的轮廓。
手指勉强勾出铜镜，镜面竟自动亮起，显示出谷外的景象——墨清竹站在一处高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