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陷牢狱
周围囚犯的污言秽语如利箭般射向她,“哟,这昔日相府的大小姐,如今也落得这般田地,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瞧她那娇弱的模样,在这儿怕是活不过几日咯!”
墨璃紧咬下唇,将这些羞辱尽数咽下,她双眸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心中默念:我定要挺过去,不能让他们得逞。
牢房的地面满是泥泞与污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一日三餐不过是些糙米饭和浑浊的汤水,对于养尊处优的人来说实在难以下咽,可墨璃深知自己必须保存体力,每一口都强逼着自己吞下去。
正当她颤抖着伸手去拿那饭团时,隔壁牢房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撕心裂肺,仿若要将肺腑都咳出来,在这寂静压抑的牢房过道中显得格外惊悚。
墨璃不禁侧目望去,只见一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如虾米般的老人正蜷缩在角落,双手紧紧捂着胸口,脸色涨得通红,身体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他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开合,却被接连不断的咳嗽声打断,浑浊的双眼满是痛苦。
周围的囚犯们对此或是冷眼旁观,脸上带着事不关己的冷漠,或是发出几声刺耳的嘲笑,那笑声在这阴森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狰狞,没有一人上前帮忙。
墨璃心中一紧,虽自身难保,深陷这牢狱绝境,可善良的本性早己深入骨髓,让她无法坐视不理。
她顾不上手中的饭,急切地站起身来,几步走到牢房栅栏边,朝着隔壁喊道:“老人家,您怎么样了?”
老人,也就是阿福,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看向墨璃,眼中满是诧异与感激。
他颤抖着双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那咳嗽却愈发厉害,好似要将他最后一丝气息都抽离。
墨璃心急如焚,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极力在脑海中翻找着平日里所学的医术,虽条件简陋得近乎残酷,却也想尽一份力。
她紧握着栅栏,恳请狱卒帮忙弄来一些热水,起初狱卒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满脸嫌弃地拒绝:“哼,一个阶下囚,还想使唤老子,做梦!”
墨璃心急之下,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苦苦哀求,言辞恳切:“官爷,求您了,老人家这般难受,若得不到救治,怕是要命丧于此,您就行行好,救人一命胜过吃斋念佛啊。”
或许是被她的执着打动,狱卒骂骂咧咧地端来半碗热水。
墨璃接过热水,又赶忙从自己破旧的衣袖上,小心翼翼地撕下一条相对干净些的布条,浸湿后,不顾手上的脏污,轻轻绕过栅栏,尽可能地靠近阿福,将布条递给他,柔声道:“老人家,您热敷在咽喉部位,舒缓一下。”
在墨璃的悉心照料下,阿福的咳嗽渐渐平息,他长舒一口气,仿若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眼中满是动容:“姑娘,多谢你啊,在这狱中,许久没人这般关心我这把老骨头了。”
墨璃微微摇头,轻声说道:“老人家,同是天涯沦落人,您不必客气。”
从那之后,阿福便对墨璃多了几分留意。
与此同时,誉淡正忙于处理相府一案的后续事宜。
他雷厉风行,丝毫没有因为相府曾经的尊贵地位而有半分犹豫。
相府男丁被押赴刑场,一路上百姓指指点点,虽有同情之声,却也不敢多言。
刑场上,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大刀在日光下闪着寒光,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刀起头落,血溅当场,相府的荣耀瞬间崩塌,只余下一片血腥与悲凉。
女眷们则被驱赶着踏上流放之路,她们哭声凄惨,脚步踉跄,昔日的雍容华贵早己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尘土与绝望。
誉淡冷眼旁观这一切,在他看来,这是权力斗争的必然结果,他必须冷酷执行,方能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站稳脚跟。
处理完这些,誉淡进宫复命。
大殿之上,皇帝高坐龙椅,神色威严却难掩疲惫。
誉淡单膝跪地,声音沉稳:“陛下,相府一案己按您的旨意处置妥当,男丁皆己伏法,女眷流放千里,自此,朝堂隐患可除。”
皇帝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做得好,爱卿此次立了大功,日后必有重赏。”
誉淡叩首谢恩,起身时,脸上依旧冷峻,毫无波澜,仿佛这一场血腥的清洗于他而言不过是寻常公务。
然而,当夜深人静,誉淡回到自己府邸,褪去那一身冰冷铠甲,坐在书房之中,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墨璃的面容。
那曾经在花园中赏花的温婉女子,瞬间沦为阶下囚的凄惨模样,如同一根刺,悄然扎进他心底。
他皱了皱眉,试图驱散这些杂念,可那双眼眸中饱含的恨意与倔强,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暗自思忖:这墨璃,莫不是有些与众不同?
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将这些莫名的思绪深埋,在他的世界里,心软是致命的弱点,他不能被一个女子扰乱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