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月从每日都会去鸡鸣山采药,第三、西月,每月只去一两次,而最近这一个月,又异常的几乎每日都去,而且也没再带上唐遇。
每日回来都只采回聚灵草果,现在己经整整装满了几十个特制的瓶子!
在最后一次从鸡鸣山回来后,唐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去世前三西日,他己经是连续三日只呆在自己屋里,还不让唐遇去请大夫。
在第三日傍晚,唐爷爷叫唐遇到隔壁花家,去请花爷爷,说是有事相商。
花爷爷去了唐爷爷的屋子,没多久就一脸严肃的走了出来,当他出那屋门时,看见在院子里,正在圆月照射下收草药的唐遇,摇了摇头,说了句:“小遇,你爷爷叫你进去!”
说着走出了院子。
唐遇走进爷爷的屋子。
此时唐行正闭目盘腿坐在自己床上,听见有人进来,他睁开眼:“阿遇,去那衣橱里,把我那件只穿过一次的新衣拿过来!”
唐遇听话的照做,她从衣橱里拿出那件压在箱子底的,一件九成新的青色长衫,递给爷爷。
唐行伸出一只手,示意要唐遇给他穿上,唐遇心里不安起来,但是她什么也不敢问,只能低头给爷爷穿起衣衫。
待一切的穿戴完毕,唐行看着这个眼前这个小萝卜头,慈笑一声:“阿遇,不必如此难过!”
唐遇抬眼看他,己是双眼迷蒙的小人儿哽咽道:“爷爷,真是我想的那样吗?
你难道真的不要阿遇了吗?”
爷爷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像我们这样听话懂事的乖乖,爷爷怎么会不要你了呢?
只不过爷爷最近实在是太累了,需要休养一段时日!”
唐遇心里那丝侥幸顿时死灰复燃,原来是自己想岔了,一边用衣袖擦着眼泪,一边哭笑:“我就知道,爷爷这么厉害,怎么会像他们说的那样!
那爷爷你要好好休息,我会听话,照顾好爷爷您的!”
唐行不忍看她再次伤心,只能跟说些她从未听过的话:“阿遇,你还记得每月我都会带你去那鸡鸣山采药吗?”
唐遇点点头!
唐行继续说:“那你可知在鸡鸣山采的药和在将军坡采的药有何区别?”
唐遇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嗯...我只知道在将军坡采的药可以到集市上售卖,而在鸡鸣山上采的药,爷爷从未卖过,下了山之后我也从未再见过!”
她想了想,又说道:“不,聚灵草果,也是在鸡鸣山采的,那红色果子我倒是整日都在吃!”
唐行点点头,他这孙女观察力还行,平日他也只是对她说了些皮毛,没想到她耳濡目染,知道鸡鸣山的灵草没有出售过,说道:“那你猜爷爷我为何不曾卖过从鸡鸣山采的药!”
唐遇大眼珠转了一下,右手食指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具体的不知道,但我猜想应该与爷爷每次都牵着我,从一处瞬间到另一处有关!”
唐行哈哈一笑,虽说和他想得到的答案有些出入,但实际上也差不多,他用食指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说道:“这事不能让人知道!”
唐遇也如捣蒜般的点点头,悄声道:“爷爷说过鸡鸣山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我谁也没说!
连和家里的那几只小鸡说话时,我也没说!”
唐行欣慰的点点头,脸色突然严肃道:“阿遇,爷爷可能要离开这儿一段时间,到另一个地方去休养!”
唐遇一听爷爷的话,心情顿时跌落下来,自声说道:“是金玲嫂子口中的死了吗?”
唐行不想再把事情说得那么轻松,毕竟这是一段很长的时间,说不好,阿遇这辈子他都见不到了:“不是她说的那样,爷爷只是想换个地方休息,只是按照这里的习俗,要像人死了那样,举办一个仪式。
但是爷爷不一样,如果爷爷修养得好,在阿遇成年的时候就会回来!
只是那也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不知我们的小阿遇坚不坚强!”
唐遇咬住下唇,半晌之后才眼里含泪,重重的点了点头:“只要爷爷能好好的,阿遇会好好长大,等爷爷来接我!”
唐行眼眶微湿,摸着唐遇的头说道:“爷爷的乖孙女,记得爷爷跟你说过的话,每日都要吃一粒聚灵草果,不能对任何人说起鸡鸣山之事,还有......”他拿过身旁的布袋,递给唐遇:“如果出门,一定要随身携带这只布袋,聚灵草果吃完后,这里面还有,拿里面东西时一定要避着人!”
唐遇点点头。
唐行在说完这些后,叫唐遇拿着布袋回了自己的屋!
几日前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想着那些爷爷临终前再三嘱咐的秘密,人多了反而不好办,唐遇婉拒花爷爷:“花爷爷,我知道您这是为我好,但我还是想住在这。”
花爷爷以为小姑娘是对自己生疏,耐心的劝解道:“其实你从小就乖巧,我们全家本就很喜欢你,加之你爷爷,可以说是受了我花家的拖累,落下病根,这才久治不愈,我早就把你当孙女了,你也不必对我们如此见外!”
唐遇知道爷爷医术奇特,不似那些普通医者,但他也从不轻易施手救人,用爷爷的话说就是很多事不能妄加干预,而那次爷爷跟她说,救花韩桥是爷爷自己的因果轮回!
与花家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唐遇明白这些道理,便再次婉拒花爷爷的的好意,花爷爷见她如此决绝,是真的不想搬到他家,也不再多劝,毕竟,他们就住在隔壁。
送走花爷爷,唐遇整理爷爷的遗物,发现除了几件旧衣和留给她的那只布袋子,再无其它物品。
看着这只布袋,它仿佛如初时记忆中的一样,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染上旧尘。
唐遇知道这只布袋很能装,爷爷总能从里面拿出很多东西,每次去采药,也只带它。
她打开布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她把手伸进去,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掏出来一看,一支人参,又伸进去,这次是一根挂满聚灵果的枝条,接二连三,各种从鸡鸣山采的药材,各种材质上乘的生活用具,装满聚灵草果的瓶子。
半个时辰后,唐遇干脆把袋子口朝下,各种物品瞬间涌出,堆满了整间屋子,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唐遇看着这堆东西,虽说她有一定心理准备,但还是震惊了,这布袋也太能装了!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从树枝上摘下一颗聚灵果,习惯的扔进嘴里,看着其它药草果子,自己也不敢尝试,便又把这些物品一一收入布袋中。
一个紫色手串映入眼帘,唐遇拿起它,戴在手上,她内心的某处地方像是得到安抚般,暂时失去爷爷的那种悲泣之感得到一丝缓和。
片刻后,她捡起剩余的东西,收入布袋内。
当天夜晚,唐遇做了个梦梦中,爷爷对她说道:“阿遇,爷爷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很久都不能见你了!”
唐遇心中一阵难过,上前抱住了爷爷。
唐行说道:“阿遇,前方的路太难走了,你能不能送爷爷过去啊?”
唐遇使劲点头,她本想扶着爷爷往前走,但是爷爷好像全身没了力气,脚都移不动步。
唐遇只能背上爷爷,走在那条路上。
这条路从一条还比较宽的路,到越来越窄,到后面的只能由一只脚踏足。
再到前方只剩一条线,有些地方,那条似线的路还会如同锋刃般,划破脚掌。
唐遇背着爷爷一首往前走,路的两侧是无底深渊,她内心也很惧怕前方的利刃,和两侧的黑暗,脑海里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她清楚不是怕自己掉下去,而是怕爷爷跟她一起掉下去。
终于,在过了最后一个带有像刀片一样的龋齿线路时,她松了一口气,把爷爷平稳的放在了一处宽阔的黄土地上。
唐爷爷笑着看她,点了点头:“好阿遇,爷爷要走了,记得到鸡鸣山脚下,带走那棵挂着全是绿色果实的人参,把它种到一处好地方!”
唐遇看着越来越模糊的爷爷,急哭了,问道:“爷爷,哪里才是好地方?”
远处的爷爷神秘一笑:“阿遇到时候就知道了!”
唐遇瞬间惊醒,脸上还挂着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