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科学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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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村庄还沉浸在黑暗中,朱胜云己经带着全家悄悄出发了。

林秀娘背着一桶药剂,脚步轻盈;陈安邦则打着哈欠,满脸不情愿。

"蝗虫在清晨活动最迟缓,是施药的最佳时机。

"朱胜云低声解释,"秀娘,记住我教你的喷洒方法了吗?

"林秀娘点头:"扇形喷洒,从外围向中心推进,重点照顾产卵地。

"朱胜云满意地点头。

这个儿媳的学习能力远超她的预期,仅仅一晚上的指导就掌握了基本要领。

三人分头行动。

朱胜云带着陈安邦来到蝗群最密集的麦田,教儿子如何正确使用喷洒工具。

"娘,这些真的有用吗?

"陈安邦怀疑地看着桶中的褐色液体,"县里的先生说过,蝗灾是天罚,只有诚心祈祷才能...""闭嘴,干活。

"朱胜云打断他,同时敏锐地注意到东方天空己经开始泛白,"快,在天亮前完成第一遍喷洒。

"随着药剂落在麦田上,奇迹发生了。

蝗虫像是喝醉了一般,飞行轨迹变得混乱,然后纷纷坠落。

陈安邦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喷洒器差点掉在地上。

"这...这...""苦参碱作用于它们的神经系统,雷公藤甲素破坏消化系统,烟碱则干扰呼吸。

"朱胜云平静地解释,尽管知道儿子听不懂这些现代科学术语。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三人重新在村头汇合。

林秀娘的脸上带着罕见的兴奋:"婆婆,东边的蝗虫全掉下来了!

就像下雨一样!

"朱胜云检查了她负责的区域,满意地发现喷洒覆盖非常均匀,甚至比她预期的还要好。

"做得很好。

"她简单表扬道,看到儿媳脸上绽放出明亮的笑容。

村民们陆续起床,发现田里的异状后,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

张老汉跌跌撞撞地跑到自家田里,看到满地都是垂死的蝗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活见鬼了!

活见鬼了!

"朱胜云走到他身后,冷静地说:"不是鬼,是科学。

"张老汉转身,看到王氏和她儿媳站在晨光中,两人身上还带着药剂的痕迹。

他颤抖着指向她们:"你们...你们用了妖法!

""想学吗?

"朱胜云不慌不忙地问,"拿麦种来换。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

村民们面面相觑,既恐惧又渴望。

最终,对丰收的渴望战胜了迷信,几个胆大的农户小心翼翼地靠近。

"王...王婶子,真的能教我们治蝗?

"朱胜云点头:"不仅教你们治蝗,还教你们如何预防。

但有个条件——"她指向林秀娘,"从今往后,谁再敢说我儿媳半句闲话,就别想学任何技术。

"村民们惊讶地看着这对曾经势同水火的婆媳。

林秀娘也愣住了,她没想到婆婆会为自己说话。

张老汉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跑回家,捧来一小袋珍贵的麦种:"王婶子,这是我留着明年种的麦子...求您教我..."其他村民见状,也纷纷回家取来各种种子作为交换。

朱胜云让陈安邦负责记录每家每户的贡献,同时开始讲解蝗虫的生活习性和防治要点。

"蝗虫喜欢在疏松干燥的土壤产卵,所以秋耕深翻能破坏卵块...""苦参和雷公藤的比例要根据蝗虫龄期调整...""预防比治理更重要,保持田间卫生..."村民们听得目瞪口呆,这些闻所未闻的知识彻底颠覆了他们对农业的认知。

林秀娘站在婆婆身边,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不时补充一些自己观察到的细节。

正午时分,县里的差役闻讯赶来,看到满地的死蝗虫后,同样震惊不己。

"王氏,这是你做的?

"为首的差役不敢相信地问。

朱胜云坦然承认:"科学治蝗,没什么神秘的。

"差役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匆匆骑马回县里报信去了。

朱胜云知道,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县令耳中。

在这个农业为根基的古代社会,能够治蝗的技术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当天晚上,朱胜云破天荒地让林秀娘和自己一起吃饭,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等全家吃完再吃剩菜。

陈安邦看着母亲和妻子之间的互动,既困惑又不安。

"娘,您真的要把技术都教给外人?

"他小声问,"这些不应该是咱们家的秘方吗..."朱胜云放下筷子:"知识只有传播出去才有价值。

"她看向林秀娘,"秀娘,今天观察到了什么?

"林秀娘放下碗,认真回答:"我发现死掉的蝗虫大多是黄褐色的成虫,绿色的若虫死的比较少。

是不是药剂对成虫更有效?

""很好的观察。

"朱胜云赞许地点头,"成虫表皮更厚,按理说应该更难杀死。

但成虫食量大,摄入的药剂更多,所以反而死得更快。

这说明我们的给药途径选择正确——通过食物链传递毒素。

"陈安邦完全听不懂这番对话,只能低头扒饭。

朱胜云看着这个满脑子只有科举的儿子,突然有了主意。

"安邦,从明天开始,你每天记录日出日落时间、气温变化、风向风力。

"她命令道。

"娘!

我还要准备科考啊!

"陈安邦***道。

朱胜云冷笑:"连自己家乡的气候规律都不了解,将来怎么做官为民?

"她转向林秀娘,"秀娘,你负责记录蝗虫尸体分布图和数量变化。

"林秀娘眼睛一亮,立刻点头答应。

这个安排让陈安邦更加不平衡了:"娘,您怎么尽让她做重要的事...""因为她用心观察,认真学习。

"朱胜云首截了当地说,"知识不分男女,只分肯学与不肯学。

"这句话让林秀娘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

在这个女子一生被限定在相夫教子范围内的时代,有人——尤其是她的婆婆——肯定她的学习能力,这是她从未敢想象的。

夜深人静时,朱胜云在油灯下翻看原身家中那本破旧的《齐民要术》,思考着下一步计划。

蝗灾只是开始,她要在这个古代社会掀起一场农业革命。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林秀娘端着一碗热茶走了进来。

"婆婆,您...您要的茶。

"她小心翼翼地说,将茶碗放在桌上。

朱胜云抬头,发现儿媳的目光正落在那本农书上。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将书往林秀娘的方向推了推:"有兴趣?

"林秀娘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小时候阿爹教过我认字,但...女子读书不合规矩。

""在我这里,没有这种规矩。

"朱胜云翻开书页,"来,我教你。

"油灯下,婆媳二人头挨着头,一个教,一个学,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窗外,月光洒在安静的村庄上,田间的死蝗虫己经成了最好的肥料,预示着来年可能的丰收。

而在县城的官衙里,县令正对着差役送来的报告皱眉沉思:"王氏...一个村妇怎么会懂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