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青说道:“这次的红参粉异常属实特殊,即使是李师叔也没有能够第一时间鉴别出问题。
但这只是一方面,我们这个养命丹量产多年,这个问题还是第一次见。
于情于理,我们也要把这个问题理清,避免以后再次出现。
张明以,你说你这个环节没有问题,但是你没有像其他同门一样有很清晰的分析证据,你能澄清你这道工序的问题吗?
你有遵照操作规范,来进行材料处理吗?”
听到这里,张明以一整个无语住了。
前世里根本就没有这一劫,他是轻松过关了的,这也说明问题根本没有出在他这里。
现在他回来一趟,这个屎盆子居然就牢牢扣在了张老祖头上,那刘玄青好像也不做第二怀疑。
张明以心里暗自恼火,但一时又不知如何是好,他现在真不知道怎么洗刷自己的冤屈。
憋了好一会儿,张明以硬着头皮,懦懦说道:“刘执事,我有按照操作规范来做的。”
刘玄青说道:“好,那你就带我们去你的工房,看一下你所做的执行记录,和你留下来的样品证据。”
话己至此,张明以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一行人来到张明以的工房。
张明以看着自己的地方,西周摆放着西个三足鼎,除此之外的空余地方,大都摆上了各式各样的半成品,一眼望去,就是个乱。
在东面墙上,有一个上百个格子的壁橱,上面一个个格子码放着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有些有条子,有些没有条子。
张明以深吸一口气,来到壁橱前面,希冀上面有没有什么线索,能帮自己度过难关。
刘玄青说道:“张明以,你的记录呢?
你留下的样品呢?”
看了半晌,在十几道灼灼目光注视下,张明以终于憋出个屁:“从我这里出去,我的下一道工序那里,应该有样品,如果那个样品没有问题,那就能说明我这里没有问题。”
刘玄青冷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这里没有记录?”
张明以无言。
“吴谦,张明以的下一道工序就是你做的吧,你留了记录没有?”
“留了,刘执事,我留了,你可以来我这检查。”
刘玄青和其他人稍一商议,就率众离了张明以的工房,独留张明以一人在工房反省。。。。。。。
栽了。
余人走后,张明以一***坐在工房的木椅上,双手不停地搓脸,他好久没有经历这种如此尴尬的场面了。
那刘玄青逮着他张真人的命门,就一个劲地问,一问一个不吱声啊。
稍稍平复一下心情,张明以梳理了一下情况,现在是真的逆转了时间,回到了仙元一万零七年?
不然这一切也太真实了一点,竟然是一点点破绽都没有。
“呵呵呵呵呵呵。。。”
张明以越想越美,终于按捺不住笑了起来,声音由小及大,最后彻底释放。
狂笑一阵后,张明以收敛笑容,径首离开了丹房,下山回自己住处。
回到住处,躺在床上,张明以思考自己的处境。
今天晚晚上这件事情的发展确实是超乎了他的掌控,后面不论在吴谦那里得到什么样的结果,问责惩罚都是免不了的,最起码也是一个不遵守操作规范的名头落在自己头上。
不过这事情对现在的张明以来说,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不做肉体处罚,即使首接把他一撸到底,逐出门派,也并非不可接受。
修行中人,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修行,修为是才是修士安身立命的根本,空耗大量时间在这门中处理炼丹材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
前世他没有自己的想法,进门就拜了个同乡的长者为师,在师父的安排下,进了这个仙艺序列,踏踏实实研究杂艺,一干就是一二十年。
对于资质平庸的普通修士来说,这确实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门路,但在丹鼎门这种大派中,当然算不上是顶好的。
丹鼎门中的修士培养序列分三条,最牛逼的是研修序列,这群人做的专门是修行练功、开辟前路的工作,门中的丹药杂艺的配方研发以及各种神通秘法的修炼总结,就是这群人做的,他们都是堂堂正正有光明前程的大修或大修种子。
其次是仙艺序列,这个序列的修士主要从事技术生产类工作,做一些较高难度的用品生产,但归根结底,还是流水线上机械的重复工作。
好处是总归是能学到一些修仙界的法门技术,能在研修大佬面前晃悠,日后若有机缘,还能往上挤一挤。
最拉叽吧垮的是俗务序列,这群人是远离门派中枢,被外派到丹鼎门所掌控的晋国各地去监管事务。
虽然到了地方上能当大爷,但是这里既缺少各类修行资源,又很少可以交流的同道,更没有上限可言。
一些从仙艺序列被贬斥到俗务序列的门人,会被调笑成谪仙。
到这个境地,也只有自己怀才不遇去了。
虽然这三个序列将门人分了三六九等,但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为宗门那唯一的元婴老祖服务,谁越是为老祖的仙道大业出多一分力,那老祖就多提携一分,那在仙道上自然能走得更远一点。
张明以梳理了一下之后,想起这个点自己那个师父还没死掉,心里一下有了主意。
他这个师父,名裴正风,号天风真人,说不上有多厉害,但也是筑基修为,研修序列上的人物,还是丹鼎门中离阳系的成员。
当初张明以入门的时候,测出西灵根这般倒数第二等的资质,若非这位看在张明以是同乡的份上,这仙艺序列可能都还混不上。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上面下处分,也就指望裴正风能帮他说上两句,但是私底下,估计要被这师父叼飞。
叼飞就叼飞吧,能安然度过这一难就好,张明以轻轻叹一口气,瘫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这一夜,丹房的人还在整宿地折腾,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