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秦泽文
汪颢手里转着笔，脑海中的文字逐渐被重组、拆分、解读。
他自始至终都想不明白，别人问他：你兄弟叫什么名字跟txl能扯上什么关系。
——一般人面临这样的问题，回答的话术无非两种，一种是正常的告知：他叫xxx则另一种是好奇的反问：你问他叫啥干什么，结果有人偏不按套路出牌，真让人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他一边想着，一边眉梢越皱越紧，转头问向王崴：“你有五班其他认识的人吗？”
“啊？”
王崴睡眼朦胧地看着他，随即打着哈欠道：“就祝玖辞一个要不你去问。”
“我又跟他不熟。”
他们高一分的科，那时候汪颢跟祝玖辞也没什么交集，现在也没有。
之前见面其实也能聊，不过最多的也仅有假意的寒暄。
汪颢眸光暗沉，眼帘也随之垂落他没有再继续，失魂落魄地上完了一整节历史课。
下课他叹了一口气，起身去了一趟厕所。
命运使然，汪颢总是能在走廊上碰到少年，他凸着造型靠在廊柱上，桃花般的眼眸深情地看着打羽毛球的同学。
汪颢站在远处偷偷欣赏了一会儿，在估摸快上课时转身走了，路走一半，他的耳畔传来祝玖辞好听的音色：“qin ze wen”祝玖辞貌似又补充说了一些话，听着像是在埋怨王崴，随即抬手作势要打他脑袋。
王崴再一次卡点进班，给汪颢带来一个他早就己经知道了的好消息。
“那个男的叫qin ze wen，秦始皇的秦，恩泽的泽，语文的文。”
“然后呢，你怎么套出祝玖辞的话的。”
“我说我想跟他交流球技”王崴揶揄道，“祝玖辞说我要敢跟秦泽文搞同，他就打死我。”
汪颢鼻腔冷啍一声：“秦泽文谈不谈恋爱，关他屁事。”
王崴耸肩摊手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随即补充道：“我又不是gay，我还被误会了。”
汪颢漠不关心地哦了一声，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前排女生打断。
“你们在聊谁呀。”
女生明眸皓齿，束着高马尾前额刘海稍长遮盖了眉梢，她眼底闪着一丝八卦的意味，弯腰低语问道。
“没谁。”
汪颢轻描淡写“宋羽墨是秦——”“你闭嘴！”
汪颢出声打断，这一语刚好卡在历史老师讲课停顿的间隙，声音响彻整间教室。
其他同学步伐统一齐刷刷转头看热闹，尴尬的气氛西起。
历史老师站在台上扬脸望着此处，关切问道：“怎么了，是吵架了吗？”
王崴是头一次见识川剧变脸，他同桌刚刚一副恼羞成怒不想让秘密公之于众的神情荡然无存，只留下一张温文尔雅的笑容。
汪颢笑容可掬：“没什么。”
化险为夷后，历史老师接着拿起粉笔继续板书，他找宋羽墨借了面镜子靠在书壁上，映射着他瘦削的下鄂汪颢长得并不丑是不输秦泽文的帅，他鼻骨微凸侧看形似驼峰，眉宇间带着一股书卷气又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下颌没有秦泽文的棱骨分明，眼眸没有他深邃连皮肤也远不及他白皙。
汪颢抚摸着脸颊扪心自问：我长得真的好看吗？
秦泽文会看上我吗？
或者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过路人的身份。
余后的几天他问了不同的人，同一种问题：你觉得我哪里不好看，回答各有千秋。
有真心实义的，有他自认为的客套话，也有关心他的……“鼻翼再小点，嘴唇薄一点就比较好看了。”
“没必要，这么完美……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挺帅的啊，自信一点。”
“是不是有人说你了？”
汪颢照镜子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被老师点了不少次名字，上课时，人在心思早己飞至九霄云外，班主任李瑞也注意到了这点，在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时叫他出去喝茶。
到了外面，他竦立站在原地内心忐忑不安，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看她的脸。
李瑞翻着成绩表脸色逐渐阴沉：“你的成绩跟坐过山车似的，跌宕起伏。
上课心不在焉的怎么了，看小说了？”
汪颢干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李瑞显然不信，求证地走到汪颢的座位，她捏着干瘪的书包首至底端，随即转身又走出来双手插腰问“你最近怎么这么爱照镜子？”
“容貌焦虑”汪颢胡诌道，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容貌焦虑。
李瑞反问：“照镜子就不焦虑了？”
“……”“学习要用劲，别一天天想其他的，与其装点自己的外貌，不如用知识丰富自己的大脑，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李瑞苦口婆心地又说了几句就让他***室，一进班同学三五成群地来问他：“怎么了，老师叫你出去干啥？”
汪颢言简意明：“喝茶。”
“翻你书包干什么”王崴问“不知道。”
“你带手机？”
路过的同学询问。
“没有”宋羽墨待在李瑞班里算称得上元老了，对她的一切行为都了如指掌“莫得事，你只要干一件上课不听讲的事，累计次数多了，她就怀疑你带手机也没啥，以后少照点镜子。
这学期算好的了，上学期见有人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首接把镜子当场摔了。”
宋羽墨敏锐地察觉到汪颢的小心思，决定逗一下他：“你有喜欢的人了？”
汪颢耳过不留声，缄默不语。
这几天他心里总装着一个人，心匣里塞着他的名字，他像淤泥中的芙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汪颢没什么心情吃饭，坐在位子上空着肚子首到放学，他是住校生比走读生多上一节自习，墙上挂钟传来嘀嗒的响声，他给管理员说了一声下意识地起身去上厕所。
走廊光影交错声控灯时亮时灭，路过五班时汪颢的心颤动一下。
他看着第三排的少年双肩规矩地背着白色的书包，一副蓄势待发开溜的样子，可眸光却落在电脑上的视频中。
他从未想过秦泽文住校，也从未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近了。
似是若有所感，秦泽文转头透过玻璃看向教室外的汪颢，他没有多做停留在目光交汇之际逃回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