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芒果椰椰冰粉的试探游戏
李蜜蜜掀开保温桶，新熬的芒果酱还冒着热气，金黄的果肉块在糖汁里浮沉，像碎掉的夕阳。
她特意换了透明玻璃碗装冰粉，最下层是混着椰浆的奶冻，中层铺着现切的小台农芒果，顶端堆着雪顶般的椰奶冰沙，插着片蝴蝶形状的糯米纸。
黑色宾利准时停在老位置，周项时下车时扯了扯袖口——今天特意选了浅灰色亚麻西装，透气面料却依然敌不过七月的黏腻。
他看见摊位前围了三个穿校服的女生，李蜜蜜正踮脚给她们递碗，围裙带子在腰间勒出细巧的弧度。
“周先生今天来得早。”
她转身时眼尾带笑，指尖捏着瓷勺在碗沿敲出节奏，“不过抱歉，芒果椰椰冰粉只剩两份了。”
周项时挑眉，注意到她今天的围裙换了淡金色碎花款，发尾别着枚荔枝形状的发卡——正是昨天他“偶遇”时在精品店买的，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助理小陈默默退到一旁，掏出手机给行政部发消息：明天起，每天派两个人提前一小时来排队。
“两份都要。”
他递出钱包，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薄茧——是长期揉面留下的，比昨天触到时更真实。
李蜜蜜把碗推过去时，故意让芒果酱沾到他指尖：“周先生每天穿高定西装吃冰粉，不怕被秘书笑话？”
她抽出纸巾，却在碰到他手时突然收手，耳尖发烫地转向旁边的烤冷面摊，“阿芳，借我点番茄酱！”
周项时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忽然低笑出声。
指尖的芒果酱甜得黏腻，却比昨晚放在办公室的分子料理更让人心动。
他舀起一勺冰沙，椰奶的醇香混着芒果的清甜在舌尖炸开，奶冻带着微微的海盐味，中和了甜腻，最妙的是藏在底层的爆珠，咬破时迸出青柠汁，像她突如其来的调侃，让人猝不及防。
“周总，该回公司了。”
小陈看了眼手表，悄悄递上湿纸巾，“今晚和法国供应商的视频会议……”“推掉。”
周项时头也不抬，瓷勺刮过碗底的声音格外清晰，“让法务部把巷口的违章建筑申请临时摊位许可，别让她被城管追着跑。”
李蜜蜜收拾摊位时，发现周项时留在桌上的湿巾包装袋上画着简笔冰粉——歪歪扭扭的碗里堆着三团不明物体，旁边写着“周三想吃桂花味”。
她扑哧笑出声，掏出笔记本记下：桂花酒酿冰粉，加手作小丸子，黑芝麻馅换成核桃碎。
周三傍晚果然下起太阳雨，梧桐叶上的水珠被夕阳染成金红色。
李蜜蜜撑着透明雨伞刚要收摊，黑色宾利精准地停在摊位上方——天窗打开着，周项时西装革履地坐在驾驶座，车顶棚撑起成临时雨棚。
“上车。”
他摇下车窗，雨滴顺着伞沿落在他肩线上，“我送你回家，顺便……”他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罐，“尝尝你说的桂花酒酿冰粉。”
李蜜蜜盯着他认真的表情，忽然想起外婆说过的话：“愿意为你在太阳雨里撑车的男人，心里一定装着小太阳。”
她把三轮车推进后车厢，自己钻进副驾驶，鼻尖萦绕着雪松混着桂花香的奇妙气息。
“周先生知道‘投其所好’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她拆开餐盒，冰粉上的桂花蜜还在往下淌，“不是每天买同一款甜品，而是——”舀起裹着酒酿的小丸子塞进他嘴里，“记住对方随口提的每一个细节。”
周项时咀嚼着核桃碎的香脆，忽然抓住她沾着桂花蜜的手腕。
温热的舌尖划过她指尖，甜腻的蜜浆混着皮肤的温度在神经末梢炸开，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那你记住我的细节了吗？
比如——”指腹摩挲她手腕内侧的薄茧，“我左肩胛骨有颗痣，像你做的小汤圆。”
雨点敲打车顶的声音突然放大，李蜜蜜猛地抽回手，后视镜里映出她通红的耳尖。
车载电台恰好在放《甜蜜蜜》，邓丽君的歌声混着发动机的低吟，把黄昏的暧昧拉得老长。
她忽然想起玻璃罐里的纸船，想起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笔记本角——原来从第一天起，他们就在互相收集对方的碎片，像拼一盘带着甜味的拼图。
车在老小区停下时，周项时递出个精致的锦盒：“法国空运的食用金箔，给你的冰粉当装饰。”
他别过脸，耳尖却比晚霞更红，“别误会，只是……觉得你值得最好的。”
李蜜蜜摸着锦盒上的烫金字，忽然把金箔撒在剩下的冰粉上：“周先生，现在这碗冰粉值多少钱？”
她舀起一勺，金箔在暮色里闪闪发亮，“但对我来说，最好的食材——”指尖划过他手背，“是愿意花时间陪我淋雨的人。”
夜雨渐密，周项时看着她跑向楼道的背影，掌心还留着她触碰的温度。
西装内袋的手机震动，小陈发来消息：“摊位许可己办妥，明天起蜜蜜冰粉摊有专属车位。”
他笑了笑，又记下：明天带云南空运的玫瑰酱，她昨天说想试试重瓣玫瑰的口感。
玻璃罐里的纸船漂在椰奶上，载着金箔碎和未说出口的告白。
有些故事，就像这碗桂花酒酿冰粉——初尝是清甜的花香，细品却有酒酿的微醺，在某个潮湿的傍晚，悄悄漫过心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