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这样能行吗?
不行?要不然你给我变点钱和吃的出来裴不闻冷冷道。
呃……那宿主你还是用这个办法吧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孩子的身上似乎还背着一个男子,凑近看却发现那是一具形容枯槁的尸体。
这是裴不闻随便找的一具路上饿死的人尸,在“女儿卖身葬父”中,充当被葬的父亲。
裴不闻此时的一身衣裳的下摆己经破烂成布条,一头如墨般的青丝披散,白皙冷艳的脸上,泛上了大大小小乌青的痕迹。
一条扯下的布条,缠在脖颈处,遮住了代表男性特征的喉结。
岑无忌则是扮演弟弟的身份,此时背着那具尸体吭哧吭哧的走在前面。
宿主,前面马上就有人了,可以开始表演了嗯而后,裴不闻零帧起手开始低声啜泣,如泣如诉,凄凄惨惨,仿佛真的是一个刚死了爹的女儿家。
配上他如今的装扮,倒真是一幅落难美人图,惹的路过的逃难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但再怎么看又能怎样呢,自己在这乱世中尚且活不下去,又如何去帮扶一个带着弟弟弱女子。
就这样一路从郊外哭到了城中,来往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因不怎么受乱世影响,他们的身上也少了很多狼狈之意。
在距离市集还有一段路时,裴不闻停下了,叫岑无忌把尸体放下来,支起一块写有卖身葬父的牌,开始了真正的发力。
微微发红的眼角蓄满了泪,欲落不落,凌乱的发丝贴着脸颊,眼眸倦怠着,专注的望着地上的尸体哀戚。
这时,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醉醺醺的走上前来。
“妮子,你长得真好看啊。”
说着,一手挑起了裴不闻的下巴,“你跟了爷,爷帮你葬爹。”
裴不闻低下头,缄默不语,这不是他的目标。
男人没有得到回复,加之酒劲上涌,气急败坏的一把抢过立在一旁木牌,就往裴不闻的身上砸去。
“你个贱*** ,不理老子,老子砸死你!”
站在一旁的岑无忌似是早有所料,冲过来拽住了男人的裤腿 ,一口就咬了上去。
“***的,狗逼崽子 !”因为这一口,男人挥舞的木牌打歪,落在了裴不闻的肩膀上,他闷哼一声。
而小孩咬完就松口,早早撤开了一步。
那醉酒男人火气上来,抄起家伙就想教训一下这对***姐弟。
“你个天杀的酒痞子,你要对小姑娘家家的弄啥!!!”
一道中气十足的女音响起,那酒痞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口天降飞锅给砸晕了。
一个鬓发苍苍的老妪健步如飞的跑过来,然后一把就将裴不闻揽进怀里。
裴不闻:……“我可怜的孩子啊,我找了你那么久……”“一想到你这些年吃了这么多的苦…… ”裴不闻静默半晌:“大娘,你认错了吧”闻言,抱着他心痛的老妪抬头,眯着眼,靠的更近的端详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站住的岑无忌。
愣了片刻,对着小孩:“奇怪?小燕你怎么越长越小了?”朝小孩招了招手,“过来呀,你不认识郭妈啦?”
岑无忌:?。
此时,一个侍从模样的人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郭妈,这么大年纪,你怎么还跑这么快。”
郭妈不理他,郭妈还是执着的想要去拉自己的“小燕”,同时对着自己怀里的大姑娘也不肯撒手。
那个年轻人只得冲裴不闻讪笑,“郭妈年纪大了,脑子不太灵清,这是把你弟弟认成我们主上了。”
裴不闻艰难的从郭妈窒息的怀抱中,脱离出来,朝他摆了摆手,温声道:“没事。”
窝囊:!!!!!
宿主你带变声器了?!!
怎么是女声啊!!!!
哇靠别吵,伪声而己被扯开的郭妈有点委屈,“恁好看的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恁跟我和小燕一起回去吧。”
“这……”裴不闻故作为难的停顿了半晌。
“姑娘,要不你和令弟暂且先同郭妈走吧,要不然她这脾气就要赖在这儿不走了。”
“可是……阿爹他……”“令尊,我会派人好好安葬,您不必担心 。”
听到这话,裴不闻垂下头,缭乱的青丝掩在他的脸前,一滴泪缓缓从眼角滑落至颈侧。
“谢过二位,小女真是感激不尽……”郭妈看到裴不闻此样,只觉得心痛的不行,像极了自己早年夭折的女儿。
她抱住裴不闻,轻抚着他的背,“囡囡乖,不哭了。”
于是裴不闻和野小孩就这么进入了陆府。
是的,没错,他们被郭妈带到了这座市镇最大的商户人家的府中。
……此时,一位暗影卫悄无声息地掠过屋檐,停住在了一处偏僻的小院。
“主上,郭妈外出带了一名女子和小孩回来。”
“什么身份?
查过了吗?
”坐在梧桐树下,一位衣袍华美,执杯品茗的男人道。
“那女子卖身葬父,名为文青,小孩是他的弟弟,据探子来报,在郊外就有人见过他们,应当是逃难来的。”
暗影卫顿了顿,“属下惭愧,多的查不出来了。”
“嗯,知道了,退下吧。”
男人放下茶杯,懒懒的摆摆手。
话说裴不闻二人进入陆府两三日,愣是没有见到这处宅子的主人。
并且府内下人也少的可怜,几乎只有寥寥几个人,问起他们也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味的干活。
岑无忌帮着杂役们做活,裴不闻的工作则是陪着老年痴呆的郭妈说说话。
“文青啊,你真是个好姑娘,有没有喜欢的人。”
郭妈突然拉起裴不闻的手,问道。
裴不闻:“……还没有,郭妈。”
郭妈的眼神突然就亮了,“那太好了!
文青,今天燕儿会过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燕儿?”此时郭妈神思还算清明,口中的燕儿自然不是指那个认错的小孩,而是他带大的孩子——这座宅子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