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睁睁地看着林婉清在家族中的地位如日中天,父亲对其的赞赏与倚重与日俱增,那股愤懑与不甘便如汹涌的潮水,在心底剧烈翻涌。
某个闷热的午后,炽热的阳光如细密的金箭,透过斑驳的树叶缝隙,星星点点地洒落在林家的花园里。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却又被新翻泥土那略显厚重的气息所裹挟。
林婉清正端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素手轻轻翻阅着账本,眉头时而微微蹙起,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隔绝,她满心都在思量着下一步的商业宏图。
就在此时,林雅琴携着几个丫鬟,莲步轻摇地走了过来。
她身上那浓烈的香粉味,如同一股刺鼻的烟雾,率先钻进了林婉清的鼻腔,令她不禁微微皱眉。
“姐姐,你可真是大忙人呐,这炎炎烈日之下,还在这儿为生意操劳,也不怕累坏了娇躯。”
林雅琴扯着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意,那话语里却似藏了无数根细小的针,带着尖锐的阴阳怪气。
林婉清抬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旋即漾起一抹温婉的笑,轻声说道:“妹妹,这家族的生意如今仿若在风雨中飘摇,我既身为林家的一分子,又怎能不尽心竭力呢?
倒是妹妹你,这般闲适悠然的模样,着实令姐姐羡慕不己。”
林雅琴心中恼怒更甚,却仍强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说道:“姐姐,你就是太辛苦了。
不过,我今儿个来找姐姐,可是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知姐姐呢。”
“哦?
妹妹有何好消息?”
林婉清搁下账本,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抬眼望向她。
“姐姐,我听闻城西有个布料商,手头正有一批品质上乘的丝绸,那价格更是划算得紧。
我念着姐姐近来忙于绸缎庄的生意,这可不就是个绝佳的契机嘛。”
林雅琴眼中狡黠的光稍纵即逝。
林婉清心中一动,她怎会不知林雅琴定无好心。
但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浅笑道:“妹妹,这听起来确实是桩美事。
只是,这其中莫不是会有什么暗藏的风险?”
林雅琴赶忙接口道:“姐姐放心,我都打探得清清楚楚。
那布料商是我一位挚友的亲戚,绝对信得过。
姐姐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细细勘查嘛。”
林婉清心中冷笑不迭,她深知这必然是林雅琴精心布设的陷阱。
可她仍装作感激涕零的模样说道:“那可真是多谢妹妹了。
容我先思量思量,再做定夺。”
待林雅琴离去后,林婉清即刻吩咐手下人去深入调查。
果不其然,那所谓的布料商竟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专以劣质布料冒充上等丝绸,只为骗取定金。
林婉清暗自庆幸自己并未中计,同时也在心底悄然谋划着如何反制林雅琴。
数日后,林婉清得知林雅琴要去参加一场赏花盛会。
她灵机一动,提前安排了一位年轻英俊、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在赏花会上与林雅琴“偶然”邂逅。
赏花会上,繁花似锦,仿若一片绚丽的云霞飘落人间,彩蝶在花丛间轻盈翩跹,似是在与繁花低语嬉戏。
林雅琴身着一袭华丽的锦缎衣裳,正与其他小姐们言笑晏晏。
突然,一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公子款步走来,向林雅琴优雅行礼:“这位小姐,小生冒昧打扰,实乃在人群中惊鸿一瞥,见小姐便觉似曾相识,心中对小姐的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林雅琴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有些晕头转向,心中却又隐隐泛起一丝得意。
她微微抬眼打量着这位公子,见他生得甚是英俊,眉眼间透着一股温润的书卷气,便不由自主地与他聊了起来。
而这一幕恰好被苏瑾然瞧了个正着。
他顿时觉得心底有一股酸意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脸色瞬间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声音冷得好似能冻死人:“雅琴,这位公子是谁?”
林雅琴瞧见苏瑾然,心中猛地一惊,连忙慌乱地解释道:“瑾然哥哥,这位公子只是与我随意闲聊几句,并无其他。”
那公子却似有意为之,故意说道:“小姐,你我今日相谈甚欢,怎可说只是闲聊呢?
我对小姐可是一片真心实意,愿为小姐赴汤蹈火。”
林婉清隐匿在一旁花丛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场闹剧,心中暗自窃喜。
她深知,苏瑾然生性多疑,经此一事,他们之间的嫌隙怕是要如鸿沟般难以逾越了。
又有一回,林雅琴在自己的闺房之中发现了一些璀璨夺目的珍贵珠宝首饰,其上还留了一张纸条,写满了一位神秘仰慕者的缱绻情话。
林雅琴心中满是疑惑,可目光却又被这些流光溢彩的珠宝所牢牢吸引。
她浑然不知这皆是林婉清派人悄然放在她房中的,目的便是要制造更多的误会与嫌隙。
林雅琴的丫鬟瞧见这些珠宝首饰,不禁惊叹道:“小姐,这些首饰可真是美得晃眼。
会不会是苏公子暗中送的呢?”
林雅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瑾然哥哥近来都未曾提及。
会不会是其他哪位公子呢?”
恰在此时,苏瑾然前来找寻林雅琴。
他一眼便瞥见了这些珠宝首饰,心中的怀疑仿若野草般疯狂生长。
“雅琴,这些首饰从何而来?”
林雅琴支支吾吾,半晌才说道:“我也不知晓,是有人悄悄放置在我房中的。”
苏瑾然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有人放在你房里?
雅琴,你是不是有何事瞒着我?”
林雅琴心急如焚地解释道:“瑾然哥哥,我真的一无所知。
你定要相信我。”
苏瑾然凝视着她,然而心中的信任却己如那摇摇欲坠的沙雕,开始分崩离析。
他忆起此前在赏花会上目睹的那一幕,心中的怒火便如熊熊燃烧的烈焰,越烧越旺。
“雅琴,你最好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否则,我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林雅琴心中满是委屈与无奈,她深知自己己然被人恶意陷害,却又毫无头绪,不知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她望着苏瑾然那满含愤怒与怀疑的双眸,心底的恐惧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她明白,自己在苏瑾然心中的地位己然遭受了极为严重的威胁,仿若那在风雨中飘摇的孤舟,随时可能被巨浪吞噬。
而林婉清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的进展。
她看着林雅琴与苏瑾然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心中知晓自己的复仇计划己然稳稳地向前迈进了坚实的一步。
她深知,唯有让他们彼此猜忌、自相残杀,她方能更为顺遂地达成自己的复仇宏愿。
在林府的一次盛大宴会上,林婉清特意精心安排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表演的内容乃是一个女子背叛自己的未婚夫,与其他男人暗中私通的凄美故事。
林雅琴和苏瑾然目睹这场表演,心中皆如被猫爪轻轻挠过,泛起丝丝不自在。
林婉清手持酒杯,款步走到林雅琴和苏瑾然面前,面上笑意盈盈,轻声说道:“妹妹,瑾然哥哥,这表演当真是精彩绝伦啊。
你们觉着如何?”
林雅琴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姐姐,这表演确实妙极。”
苏瑾然则紧紧盯着林婉清,心中莫名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总觉着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都有林婉清那若隐若现的操控之手,可却又苦寻不到确凿的证据。
林婉清继而又道:“这世间之人,最最忌讳的便是背叛。
若是有人胆敢背叛自己的亲人或爱人,那可当真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啊。”
林雅琴听闻此言,心中愈发忐忑不安。
她觉得林婉清这番话分明是在故意敲打警告自己。
她偷眼瞧了瞧苏瑾然,只见他的眼神中满是怀疑与愤怒,仿若即将喷发的火山。
宴会散场之后,林雅琴径首找到林婉清,气急败坏地说道:“姐姐,是不是你在背后捣鬼?
你为何要这般处心积虑地针对我?”
林婉清佯装无辜,瞪大了双眸,说道:“妹妹,你在说些什么呀?
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我不过是安排了一场寻常表演罢了,怎会是针对你呢?”
林雅琴怒目而视,死死地盯着林婉清,心中的恨意如锋利的刀刃,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她心里清楚,林婉清决然不会承认。
她暗暗在心底发下毒誓,定要寻觅良机,狠狠报复林婉清。
而林婉清则悠悠回到自己的闺房,静静地坐在窗前,如水的目光望向窗外那深邃无垠的夜空。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不过仅仅是复仇之路的开端,后续还有更为精妙复杂的计划在前方悄然等候。
她定要让林雅琴和苏瑾然为他们曾经的恶行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方能消解她心头那如泰山般沉重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