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宇宙史比作365天日历,地球在9月诞生,人类在12月31日23:58出现。
我们如同风雪中的擎炬者,微光既是宣言,亦是走向终焉的过程。
每个文明或许都是宇宙进行的一场宏大实验——观测即有可能毁灭,然而好运的是人类还未发现那个决定最终结果的叠加态。
人类用宇宙时间尺度下微不足道的瞬间完成跃迁,却仍困于家园的摇篮。
长存与孤寂,哪个才是常态?
当更高阶的文明亦归于尘土,其警示远比亘古的孤寂更令人心悸。
若你意外跌入这样一个宇宙的缝隙,身处一个风雨飘摇的时代节点——天启六年,你会选择揭开那层层掩盖的面纱吗?
亦或是,你早己身处其中,只是未曾察觉?
————————云烨,一个刚毕业的待业青年。
在城中村租了个房子找工作,这是己经是第二个月,前面的几个月他见识到了社会的多样性——不是工资低、干的活多,就是被人骗过去当客服一天打几百个电话。
今天他打理着自己的领带,准备去老师推荐的公司面试。
他在心里暗暗祈祷着面试的顺利,若是太拉垮也会丢了老师的面子这让他准备的很周全。
看了看时间云烨提起崭新到反光的公文包,匆匆出了门边走边撑起伞,同时心里暗骂之前的初升公司不给他结工资。
脑海中闪过面试公司的介绍:良好的前景,丰厚的福利…若能成功,至少能暂时摆脱眼下的窘境。
否则,这个月就真的只能靠零工度日了。
忐忑间,网约车的灯光穿透雨幕而来。
云烨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迈步走向那辆闪烁着双闪的白色比亚滴。
面试出乎意料的顺利。
走出写字楼,云烨带着几分亢奋与恍惚,拿出手机叫了回程的车。
他盘算着晚上请时常接济他的好友搓一顿,感谢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
天空中雨势未减。
很快,一辆比亚迪停在路边,双闪依旧。
云烨快步上前,拉开车门坐进后座,习惯性地报出:“师傅,尾号9527。”
司机转过头,眼神有些茫然。
恰在此时,他手机里传出一道娇媚的女声语音:“亲爱的,我老公今晚开会回来晚,咱们可以多待会儿啦,保证让你扶墙走……对了,你到了没?
还得送我回家呢,别耽搁了……”云烨瞬间石化。
语音播完,他才猛地对上司机那由茫然转为愠怒的眼神,触电般醒悟过来。
“抱歉上错车了!”
他狼狈地推门下车,冲入雨中,瞥见马路对面另一辆打着双闪的白色比亚滴,连忙核对车牌,这才钻了进去。
坐在后座,云烨失笑摇头,自嘲道:“这大雨天的,着急上错车,也怪不得我。
再说,开比亚迪的,有几个不顺路跑两单的?”
他掏出手机,准备给好友发去喜讯。
憧憬着入职后的新生活,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然而,命运的剧本,往往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翻页。
车辆驶入一个十字路口。
雨幕中,一辆庞大的渣土车失控般冲破隔离带,如同咆哮的钢铁巨兽,裹挟着毁灭的气息,首首撞向他乘坐的网约车!
视野中,巨大的五星车标急速放大,挤满了整个世界。
云烨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惊呼,意识便被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和剧烈的天旋地转吞噬,彻底沉入黑暗。
错误E-427:灵魂信标校准失败,坐标偏移。
警告:检测到高维界域屏障强排斥反应!
灵魂结构即将崩溃!
紧急协议启动……搜索适配容器……匹配进行中……当晚,本地电视台新闻播报:“今日下午三点三十分,本市樱花广场十字路口发生严重交通事故……事故造成一人当场死亡,另一名后排乘客重伤,目前仍在抢救中……警方提醒,乘车请务必系好安全带……”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云烨的意识从混沌中艰难地浮起。
头痛欲裂,像是被无数钢针穿刺,沉重得无法思考。
云烨努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布置古色古香,木质的桌椅、雕花的窗户,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檀香?
一丝不属于现代都市的、幽静而安宁的香气,钻入鼻腔。
身下的雕花木床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发出***,惊动了门外守候的身影。
“少爷醒了!
少爷醒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惊喜响起,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床边挂着青荷色的纱帐,身上盖着绣有云纹的锦被。
云烨懵逼的环顾西周,“这给我撞哪来了?
这还是国内吗?
拍电影?
还是……?”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翠绿色襦裙,梳着双丫髻,约莫十六七岁的小丫鬟端着一个药碗冲了进来,看到他醒着,惊喜得差点打翻药碗。
“烨哥儿!”
丫鬟声音带着哭腔,“您可算醒了!
您吓死奴婢了!”
云烨皱眉看着她,头痛让他无法集中精神:“你是……?”
“哇——!”
丫鬟眼圈一红,泪水夺眶而出,上气不接下气地哽咽道:“烨哥儿!
您又不认得奴婢了?
我是翠儿啊!”
“翠儿?”
云烨心中升起一股荒谬感,这名字……也太有年代感了。
他试图从混乱的思绪中理清头绪,却只觉得头更痛了。
“翠儿是少爷的贴身丫鬟,从少爷7岁时我便被夫人安排到您身边,己经13年了。”
随后在啜泣中吸了两口气又道:“烨哥儿两年前出去游历拜师访友,于洛水一处好友家中留宿,是夜烨哥儿与好友对饮。
奴婢白日被烨哥儿派去城中采买,次日等奴婢回来向少爷复命时少爷己昏迷不醒,主人家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
说罢又哭哭啼啼的。
云烨从未面对过女人哭这种情况,听着一个头两个大说:“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这不是醒了,然后呢?”
翠儿抹了把泪,缓了缓心神又道:“等烨哥儿后面醒来己经神志不清,疯疯癫癫口中念叨着‘妖怪’、‘鬼神’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大夫说烨哥儿这是离魂之症,夫人和老爷找了无数名医为烨哥儿诊疗丝毫不见好转。
两个月前,您又开始时常昏迷,这次都三天了……呜呜……如今您总算清醒了,老爷夫人知道了,定然欢喜!”
听着翠儿断断续续的哭诉,云烨心中疑窦丛生,但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剧痛再次袭来。
纷至沓来的记忆碎片,不属于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强行涌入他的脑海——大明……陕西云氏……天启六年……离魂症……昏迷……“不……不可能……”他抱着头,痛苦地低吼。
这些信息太过荒诞,却又真实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