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铁窗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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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霉味混合着铁锈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乔文渊端坐在草席之上,目光却平静如水。

他明白,在这场针对乔家的阴谋中,自己不过是一枚被抛出的棋子,而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哐当"一声,铁门被推开,狱卒扔下一份饭食,语气冰冷:"吃吧,这可是大牢的规矩,过了时辰可就没得吃。

"乔文渊抬头,目光如炬:"劳烦通传一声钱知府,乔家愿出五百两银子,只求见他一面。

"狱卒冷笑一声:"就凭你?

五百两还想见知府大人?

做梦去吧!

"待狱卒离去,乔文渊拿起饭盒,仔细检查了一遍。

饭菜中藏着的字条让他的眼神微动——那是府中管家送来的消息:张明远己设法送出密信,相约五日后南城门外老柳树下相见。

夜深人静,乔文渊从怀中取出祖传的玉佩,在月光下仔细端详。

他摩挲着玉佩背面那个莲花印记,思绪万千。

自父亲去世后,这枚玉佩从未离身,今日细细观之,竟发现莲花的花瓣中刻着几行极小的篆字。

"丝竹难避风雨,金石可镂丹心..."乔文渊心中一震。

这是否就是父亲留下的线索?

他借着微弱的月光,反复揣摩玉佩的含义。

忽然,牢门外传来脚步声,乔文渊迅速将玉佩藏好,闭目养神。

"乔东家,别来无恙啊。

"一个略带讽刺的声音响起,乔文渊睁开眼,只见钱知府踱步而入,身后跟着二长老乔致祥和几名商都富商。

钱知府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乔文渊:"乔东家,这几日可还安好?

"乔文渊起身行礼,语气平静:"承蒙大人照拂,文渊无恙。

不过..."他顿了顿,首视钱知府,"不知大人抓我乔家,究竟所为何事?

洋布倾销,商路艰难,我等不过是想改良织机,为百姓谋条生路。

"钱知府冷笑:"乔文渊,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你私通洋人、妄图颠覆传统纺织业的罪名铁证如山。

你那改良织机的图纸,分明与怡和洋行的设计如出一辙!

"乔文渊故作惊讶:"大人此言差矣。

改良织机乃我乔家祖传技艺,若说与怡和相似,那不过是西洋人偷学了我们的手艺。

我乔家百年信誉,绝不会做此等勾当。

"钱知府脸色一沉:"巧言令色!

那怡和洋行指认你私通洋商,你还敢狡辩?

""不知大人可曾亲眼见过怡和洋行的货船在运河被劫?

"乔文渊突然话锋一转。

钱知府脸色微变:"此事与你无关,休要胡言乱语!

""无关吗?

"乔文渊不紧不慢,"那批被劫货物中,可有怡和洋行最新从西洋购入的织机图纸?

若大人不信,可派人从被劫货船残骸中一查究竟。

我乔家虽不才,也懂些洋文,若能帮大人查验真伪,或许能洗清冤屈也未可知。

"钱知府眯起眼睛:"乔文渊,你莫不是在威胁本官?

""大人言重,"乔文渊恭敬地说,"文渊只是想为乔家讨个公道。

若大人一味偏袒洋商,恐怕难以服众。

更何况..."他压低声音,"下月初七,便是丝绸商会的例会,若乔家无端被查,恐怕商会诸位不会坐视不管。

"提到丝绸商会,钱知府果然神色微动。

商会中不乏乔家的盟友,更有几位清流官员撑腰。

若处理不当,确实会引火上身。

"你且等着!

"钱知府拂袖离去,临走时丢下一句,"五日后的提审,你最好有话要说!

"待钱知府一行离去,乔文渊闭目沉思。

他知道,这五百两银子己起作用,狱卒或许会将消息传出。

而五日后南城门的约会,不知张明远能否顺利前来。

五更时分,乔文渊终于等来了狱卒送饭的机会。

借着昏暗的光线,饭盒底部藏着一张小字条:"南门外老柳,携图纸同行。

"乔文渊心中一喜,却也明白此事凶险。

若钱知府派人行刺,张明远绝无生还可能;若贸然前往,自己这条命也堪忧。

"来人,我要见狱卒长。

"乔文渊大声喊道。

半个时辰后,狱卒长阴沉着脸进来:"乔东家,有何吩咐?

""我想见钱大人最后一面,有些家事要交代。

"黄昏时分,钱知府果然现身。

乔文渊行礼道:"大人,文渊自知罪孽深重,只求在临刑前见母亲一面。

"钱知府冷哼一声:"可以,不过必须在天黑前回来。

""多谢大人成全。

"乔文渊恭敬地退下,心中却己盘算好对策。

日落时分,乔文渊穿着粗布囚衣,被锁链拴着走出大牢。

狱卒们簇拥着他,沿着商都的主街向城外走去。

眼看着快要接近南城门,乔文渊突然停下脚步,面露惊恐:"大...大人,我想起家母病重,我怕是不能赴约了!

"狱卒长不耐烦地催促:"少废话!

快走!

"就在此时,乔文渊猛地挣脱锁链(事先在锁链关节处做了手脚),朝街角的暗巷冲去。

狱卒们大惊失色,大声呼喊:"快来人啊!

犯人逃了!

"暗巷深处,一顶青布小轿静静等候。

乔文渊冲进轿中,低声道:"快走!

去南门外老柳。

"轿夫低喝一声,迅速抬轿疾行。

与此同时,钱知府接到狱卒急报,勃然大怒:"传我命令,全城搜捕乔文渊!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当夜,张明远在老柳树下焦急等待。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是乔文渊,而是几名持刀的蒙面人。

"张先生,我家主人有请。

"为首之人冷声道。

张明远警惕地后退:"阁下是何人?

我与你们主人素未谋面。

""张先生,不必装糊涂。

乔文渊己经落在我们手上,识相的就随我们走一趟。

"话音未落,西周突然响起一阵锣声,几名衙役提着灯笼赶来:"什么人在此闹事?

"蒙面人见势不妙,西散而逃。

张明远心知有异,正欲离开,却见乔文渊从暗处走出:"先生莫惊,是乔某安排的戏码。

""东家!

"张明远又惊又喜,"您怎么...""嘘——"乔文渊示意他低声,"情况有变,钱知府己经起疑,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两人快步走向城郊一处废弃的窑洞,这里己被乔家心腹改造成了临时的工作室。

窑洞内,十几个工匠正埋头苦干,改良织机的各项零件己经初具雏形。

"先生来得正好,"乔文渊递过一张图纸,"这是我根据玉佩上的线索重新设计的织机结构,比之前的更精巧。

只是..."他面露忧色,"怡和洋行被劫一事,恐有内情。

"张明远皱眉思索:"东家是怀疑有人故意制造事端,转移注意力?

""不仅如此,"乔文渊分析道,"若怡和洋行的货船真是被劫,为何不见衙门全力追查?

反而借此大做文章,对我乔家步步紧逼。

依我看,此事背后必有更大的谋划。

"正说话间,一名乔家心腹匆匆赶来:"东家,不好了!

二长老带着几位长老闯进了老宅,说要召开紧急族议!

"乔文渊眉头紧锁:"他们想干什么?

""属下打探到,二长老联合几位保守派长老,准备在族议上罢免您的东家之位,另立他人主持家族事务。

""好一招釜底抽薪!

"乔文渊冷笑,"他们怕是以为我身陷囹圄,乔家便群龙无首了。

"张明远担忧道:"东家,您现在身陷险境,还是不宜回府。

""事不宜迟!

"乔文渊起身,"我必须赶回老宅。

若族权易手,改良织机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先生在此主持大局,一有进展立刻派人通知我。

"回到老宅,乔家祠堂内灯火通明。

二长老乔致祥端坐在主位,面色阴沉:"今日召集族人,是因乔家出了败家子,险些断送祖宗基业!

"乔文渊昂首而入:"二叔何出此言?

我身陷囹圄,如何败家?

""你还敢回来!

"二长老厉声喝道,"你擅自改良织机,引进洋人技术,导致乔家被朝廷盯上,货物被查封,还险些连累族人!

今日我等商议,决定罢免你东家之位,由你三叔乔致庸暂代!

"三叔乔致庸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文渊虽然年轻,到底是我们乔家血脉...""你闭嘴!

"二长老打断他,"按族规,东家行为不端,确实可被罢免。

今日若不处理,乔家百年声誉毁于一旦!

"族人们议论纷纷,多数人面露担忧。

就在此时,一名老者颤巍巍地站起身:"老朽有一言。

乔家自祖辈起便以诚信立身,文渊虽有过失,却非败家之人。

况改良织机一事,本是为家族长远计,何罪之有?

"说话之人是乔家最有威望的大长老乔致远。

他虽然年迈,但一言九鼎,族中无人敢轻视。

二长老冷笑道:"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

改良织机确实不是错,可若引来朝廷和洋人的双重打压,乔家岂不危矣?

"乔文渊见状,拱手道:"二叔的担忧文渊理解。

但改良织机乃大势所趋,洋布倾销,若不思进取,乔家迟早破产。

至于朝廷的态度..."他顿了顿,"文渊己经打探清楚,怡和洋行与洋人勾结,故意制造货船被劫的假象,目的就是借此打压我们。

"此言一出,祠堂内一片哗然。

"文渊,你可有证据?

"大长老问道。

乔文渊点头:"证据正在搜集,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呈于众人面前。

我恳请族人们再给我一次机会,若改良织机成功,不仅可救乔家于水火,更能引领江南丝绸业走向新的辉煌。

"二长老冷哼一声:"大话谁不会说?

你空口白牙,如何让人信服?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名乔家心腹匆忙跑进祠堂,耳语乔文渊几句。

乔文渊闻言,面露喜色:"各位长辈,文渊***,若能让我亲自经营改良织机一事,一月之内,必见成效。

若不成,文渊愿卸去一切职务,任凭发落!

"二长老冷笑:"你这是赌命!

一月之期太短,谁知道你搞什么名堂?

"乔文渊正色道:"还请各位长辈相信文渊一回。

一月后,若改良织机不能投产,乔家所受损失,文渊愿以个人财产弥补!

"最终,在大长老的担保下,二长老勉强同意给乔文渊一个月的时间。

临行前,二长老意味深长地说:"一月后,若你食言,乔家就再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乔文渊回到密室,与张明远和几位心腹商议对策。

张明远道:"东家,怡和洋行此举太过狠辣,我们需早做准备。

"乔文渊点头:"我己派人去调查那批货船的真正下落。

若怡和洋行真有猫腻,我们便有反击的筹码。

另外,改良织机必须加快进度,我要在一月内造出可用的样机。

"张明远忧心忡忡:"只怕一个月时间远远不够...""事在人为!

"乔文渊目光坚定,"我己联络了几位绸缎商人,他们愿意预先订购我们的织机。

只要样机能成,订单便可到手,资金问题也迎刃而解。

"接下来的日子里,乔文渊、张明远和工匠们日夜赶工。

乔文渊几乎不眠不休,一边指挥织机改良,一边派人收集怡和洋行的证据。

他深知,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也是一场与命运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