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到燕子港
舜海浪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等死，目光停留在窗户的新生树叶上。
“真希望这是我见到的最后一个春天。”
面容枯瘦的老人眼中早己没了光，此时的他只想安静的死去。
床边的心电图检测仪持续发出不规律的‘滴滴声’。
心电的混乱声也在时刻提醒着他，这将是他见到最后一个春天。
“董事长，您该吃完药休息了。”
秘书老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手里拿着药片还有温水。
“吃个屁！”
舜海浪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表示拒绝，这个最简单不过的动作此时却显得非常吃力。
此时脑海里浮现的并不是那些辉煌往事，而是三十年前那彻底改变了他人生轨迹的那年。
“我要南下，我要去那满地都是黄金的城市，要是当年…如果…”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老王啊，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不等老王回答，心电监测仪的警告声开始响起。
这位80年代从小渔村独自前往深市打拼，成为一代富商的老人颤抖的伸出手抓向眼前虚幻的影像。
“小乔…”随着老人微弱的呼唤，心电监护仪突开始出一阵持续性长鸣。
一阵失神之中，一股带着燕子港特有的咸腥味海风扑面而来。
舜海浪鼻腔被海风一阵***打了个‘喷嚏’。
站在燕子港集市上的舜海浪揉了揉鼻子，随后看向自己的双手皮肤紧致，惊讶的发现居然没有一丝皱纹。
这里是？
燕子港的家乡集市？
难道人死后还会魂归故里吗？
还是说老天爷见我舜海浪老来孤寡可怜让我重回1989年弥补过去的遗憾？
如果说是一切都是假的，那海风里的海腥味还有周围叫卖声怎么如此真实？
就在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怀疑人生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叫骂声。
三名身穿花衬衫痞里痞气的不良少年正围绕一个身穿海魂衫的胖小子不断推囊。
“喂，小胖子兜里还有钱吧？”
“龙哥跟你说话呢，不要装死，把钱掏出来给我们买些游戏币打电玩。”
海魂衫胖小子一阵哭腔，“你们这是打劫，钱都买醋和酱油了，我要回家，你们放我走吧。”
“哎哟***？
这小胖子居然哭鼻子哈！”
站在不远处的舜海浪听到哭腔循声看去。
令他惊喜的是自己近视600度的眼睛也不近视了，五十米开外的景色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眼前被一群小痞子欺负到哭鼻子的人不正是自己的好兄弟好基友？
舜海浪低头看向脚下的回力鞋，猛地一蹬地，身体做出的反应居然比思考还来的快些。
这具承载着60岁灵魂却拥有20岁的身体让他大呼好爽。
就在他距离这群人还有三米开外的时候突然凌空跃起一记飞踢！
“阿打啊！”
一个飞脚踢出。
“砰的一声”这一飞踢不偏不倚踢在领头中分男的腰上。
被踢中的中分男一句“哎哟***”整个人被扫飞两米远。
剩下的两名小痞子看向眼前高大男人指着鼻子就开骂。
其中一人指着舜海浪说：“小批崽子，你死定了我告诉你，你知不知道你踢的是谁？
另一人竖起大拇指，“是咱们燕子港纯爷们龙哥？”
“小批崽子准备收拾吧你！”
龙哥你没事吧，这小子下手可真够狠。
被称作龙哥的中分男人躺在地上扶着腰，“别，别动，让我缓一下。”
“是哪个找死的小批偷袭的我？”
舜海浪此时背对着阳光，龙哥用手掌遮挡在额头看向偷袭他的人。
“操，怎么是他，这吊毛不是消失两年了吗？”
龙哥心头顿感不妙。
一旁的卷毛小弟神色不善的看着舜海浪，“龙哥你说吧，咱怎么弄死这吊毛？”
“弄尼玛个头弄？
快扶我起来！”
龙哥龇牙咧嘴忍痛在小弟的搀扶下站起身。
舜海浪双手抱胸歪着头看向满头冒汗的龙雨。
“啊，这不是龙雨吗，我当是谁呢？”
“看来最近混的不错啊？
都欺负到我弟弟身上来了？”
龙雨眼珠子转动换成一脸谄笑，“嘿，海浪哥说的是哪里话，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不知道这小胖子是你弟弟。”
见舜海浪不吭声，龙雨继续解释，“兄弟我要是知道他是你弟弟，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行了，别跟我解释，我是眼见为实？
舜海浪假笑。
“是让我请你滚还是你自己滚？”
“不了，不用麻烦海浪哥了，我还有事您先忙。”
龙雨拉着两名小弟一瘸一拐的离开。
待到走远后，龙雨小弟不解的看向自家大哥，“龙哥，这就算了？”
龙雨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说话的小弟头上。
“你踏马知不知道他是谁？
不想死别去招惹那货，燕子港中学最有名气的学生就是他！”
“龙哥，难道那人就是港一中以一打二十那传奇学生？”
被打了一巴掌的小弟睁大了眼睛看向龙雨。
龙雨用力点了点头。
赶走闹事者后，舜海浪先是伸出手捏了捏小飞的胖脸。
紧接着不顾小飞抗拒对着他的啤酒肚一顿组合拳感受那堆积的脂肪。
“海浪哥别闹，痒哈。”
小飞挪动肥胖的身体询问，“海浪哥听说你去城里当了体育老师？”
舜海浪心头猛地一沉，按照时间推算自己此时应该在县城教职工宿舍楼睡大觉，而非燕子港的集市上。
他接过小飞手上的酱油瓶，底部生产日期标注着：1989年4月5号产。
舜海浪盯着酱油瓶生产日期进入沉思，“是啊，这一年自己刚二十一岁。”
也正是这一年自己满脑子都是那句遍地都是黄金的号召，选择辞去县城体育老师的工作前往深市闯荡。
“呵呵，深市谁爱去谁去，既然重活一回那就这么着吧。”
舜海浪用力搂住小飞的脖子，时隔三十年再一次感受到那汗酸味。
“好兄弟，真想再和你去赶一次海啊。”
小飞有些不知所措，自家好大哥这刚见面整的是哪一出。
“海浪哥，不就是赶海吗？”
“今晚我跟你去耍一耍，你要是觉得不过瘾我就跟你睡在海边闻海鲜味。”
“不过海浪哥，现在的4月里海货不值钱了，我看都没什么人去海边捡海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