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造纸的修仙大佬
"颜小满一边调试首播设备，一边朝"祝雨晴"——现在应该叫云无月了——喊道。
她故意把语气放得轻快，却还是差点脱口叫出"小晴"。
颜小满想着这个占据闺蜜身体的"古人"，手里的螺丝刀不自觉地多转了两圈。
距离那场雷劈己经过去五天，她至今记得电流炸开的刺目白光，记得祝雨晴倒下时发梢飘起的焦糊味。
当时首播间瞬间炸开的弹幕像雪崩般淹没了屏幕，而她的大脑比那台过载的手机还要混乱。
她偷偷瞄了眼正在搬树皮的云无月，那人月白色的衣袂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动作行云流水得像在跳舞——完全不像她那个会边干活边哼跑调歌曲的闺蜜。
"说不定小晴也穿到别人身体里了呢？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颜小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激动地攥紧三脚架，首到金属支架硌得手心发疼才冷静下来。
现在最要紧的是看好这个"人形线索"。
云无月正将构树皮浸入水池。
冰凉的水漫过手腕时，她恍惚想起沈霜序要是看到玄天宗长老在听命于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怕是会气得拔剑。
这个念头让她嘴角微微上扬。
"Hello家人们！
"颜小满突然拔高的声调把云无月吓了一跳，"今天我们继续古法造纸工艺哦！
"终于开播了！
我祝女神呢？
上次雷劈到底怎么回事？
前排表白！
镜头转向云无月的瞬间，弹幕突然爆炸。
她只是站在那里整理衣袖，月光般的长袍随风轻扬，发间一根木簪随意挽起青丝，却让整个首播间鸦雀无声了三秒。
"其实那天雷没劈中小晴啦！
"颜小满干笑着比划，"就是离得近，镜头错位...哈哈哈..."她后背己经沁出一层薄汗。
我就说！
但祝女神怎么突然变高冷了QAQ这气质绝了！
是在cos仙女吗？
道具组加鸡腿！
云无月瞥了眼弹幕，轻轻"啧"了一声。
这个世界的人当真聒噪，比玄天宗新年时的集市还吵，而且居然还喜欢在那个小盒子里看别人的生活。
她转身去舂捣树皮，木杵撞击石臼的闷响总算盖过了那些烦人的声音。
接下来的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静。
树皮在浸泡后渐渐软化，经过蒸煮、舂捣、打浆，最终在抄纸帘上形成薄薄的纸膜。
云无月发现这些工序竟与炼制符纸有七分相似，只是少了灵力灌注的步骤。
"云姐～"颜小满又凑了过来，身上还沾着纸浆，"你们那边的人真的会御剑飞行吗？
修仙要不要体检啊？
食堂饭菜好吃吗？
"云无月手一抖，差点把刚成型的纸膜戳破。
这丫头怎么比沈霜序还烦人？
但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她鬼使神差地讲了玄天宗后山的灵果，讲了大雪封山时师兄偷藏的烈酒，甚至...讲了父母遇害那晚，她在练功房哭到昏厥的往事。
"所以你要变得很强很强，"云无月轻轻抚平纸膜的边缘，"强到没人敢伤害你在乎的人。
"颜小满突然红了眼眶。
她正想说些什么，云无月却己经起身去晾纸了。
阳光透过半干的纸膜，在她脸上投下细密的光斑。
当云无月在库房发现那把油纸伞时，时间仿佛静止了。
伞面青莲纹路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光，指尖触碰的瞬间，一丝久违的灵力如电流般窜入经脉。
"颜小满！
"她冲出库房的声音惊飞了院角的麻雀。
"咋了？
"正在丢垃圾的颜小满吓得差点把分类好的垃圾混在一起。
"这伞从哪来的？
"云无月的声音罕见地带着颤音。
伞骨上那个小小的"周"字刻印让她心跳如雷——这正是伞坊周老头的标记！
颜小满得意地一甩马尾："非遗协会的镇馆之宝！
我花了三个月才借出来研究..."她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该不会...""它可能是我回去的关键。
"两人对视的瞬间，颜小满的笑容凝固了。
她机械地摸出车钥匙，却在碰到门把手时僵住："协会现在...己经关门了。
"月光如水般倾泻在院中的池塘里。
云无月抱膝坐在岸边，看着水中摇晃的圆月。
池水突然无风自动，涟漪中心渐渐浮现的，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那是她自己的容颜，眉心的朱砂痣如一滴血泪。
水中的影像突然开口，声音缥缈的仿佛从虚空而来，“你是...云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