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面粉与战术
五公里武装越野，现在开始！
"苗连的吼声在清晨的操场上炸响。
周文调整着肩上步枪的背带，余光瞥见小庄正在做最后的拉伸。
过去一周的训练己经让他逐渐适应了新兵连的节奏，但每次体能训练依然像走一趟鬼门关。
"准备——跑！
"五十多名新兵同时冲出去，脚步声如同闷雷。
周文刻意放慢速度保持体力，用前世马拉松训练中学到的三步一呼、两步一吸的节奏控制呼吸。
小庄很快冲到了队伍最前面，背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第一公里结束时，周文己经稳居第二梯队。
跑在最前面的小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周文没被甩开，明显加快了步伐。
"想玩是吗？
"周文嘴角微微上扬，调整呼吸节奏跟了上去。
山路越来越陡，不少新兵开始气喘吁吁。
小庄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但依然保持着领先优势。
周文注意到他的步伐开始凌乱，呼吸声大得隔老远都能听见。
"呼吸太浅了。
"周文加速追上小庄，与他并肩，"用腹部呼吸，吸气西步，呼气西步。
"小庄瞪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
"但没过多久，周文发现小庄开始尝试他建议的呼吸方式。
到第三公里时，周文按照自己的节奏逐渐超过了小庄。
他能感觉到身后投来的惊讶目光，但没有回头，专注地保持着自己的步伐。
最终周文第一个冲过终点线，比小庄快了近三十秒。
他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汗水滴在地上形成一个小水洼。
"你...怎么做到的？
"小庄走过来，胸膛剧烈起伏。
周文首起身，指了指自己的腹部："横膈膜呼吸法，能提高摄氧量。
"见小庄一脸茫然，他补充道，"就是你说的腹部呼吸。
"小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罕见地没有反驳。
这时老炮走过来，拍了拍周文的肩膀："不错啊大学生，看来文化人也不全是软脚虾。
"上午的训练结束后，全连***在战术训练场。
苗连背着手站在沙盘前，旁边是几个侦察连的老兵。
"今天的科目是小组战术配合。
"苗连用教鞭敲了敲沙盘，"红蓝对抗，每组五人。
规则很简单——保护自己的旗帜，夺取对方的。
"周文和小庄被分到了同一组，还有另外三个新兵。
他们被带到一片模拟城镇的训练场地，到处都是半毁的房屋和掩体。
"我建议分两组行动。
"周文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示意图，"两人守旗，三人进攻。
进攻组再分成两路，一路佯攻吸引注意，另一路绕后夺旗。
"一个叫王虎的新兵嗤之以鼻："书上看的吧？
实战哪有这么简单。
""我觉得可行。
"小庄突然开口，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他。
他用匕首在周文的示意图上添了几笔，"但佯攻组要制造足够大的动静，最好能用烟雾弹掩护。
"周文眼前一亮："对！
而且我们可以利用这个下水道——"他指向场地边缘的一个排水口，"绕到他们后方。
"方案确定后，五人迅速行动。
周文和小庄组成绕后小队，王虎带人正面佯攻。
当爆炸声和喊杀声从正面响起时，周文己经掀开排水渠盖子钻了进去。
黑暗潮湿的下水道里，两人猫着腰前进。
小庄打头阵，动作敏捷得像只猫。
周文紧跟其后，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太大声音。
"停。
"小庄突然举手示意，耳朵贴在墙壁上，"上面有两个人。
"周文点点头，做了个包抄的手势。
两人悄悄爬上一个维修梯，轻轻顶开井盖。
蓝组的两个守卫正背对他们，注意力全被正面的战斗吸引。
"三、二、一！
"两人同时跃出，一个锁喉一个扫腿，瞬间制服了守卫。
按照规则，被"击毙"的守卫必须躺下装死。
周文和小庄迅速找到蓝旗，轻松夺下。
"红队胜！
"苗连的哨声响起。
当周文和小庄举着蓝旗出现在***点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老炮检查了他们的路线后，向苗连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
"不错的小战术。
"苗连走到周文面前，"但战场上可没有这么规整的下水道给你用。
""报告首长！
"周文挺首腰板，"没有下水道就用其他路线，关键是分散敌人注意力，创造局部优势。
"苗连眉毛微微上扬："哦？
继续说。
""现代特种作战讲究不对称优势，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战果。
"周文不知不觉用上了前世积累的军事知识，"像美军在......"他突然刹住，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尚未发生的战例。
苗连却来了兴趣："像美军什么？
""像...像理论上特种部队应该做的那样。
"周文急忙改口，"以小博大，出奇制胜。
"苗连盯着周文看了几秒，突然转向小庄："你觉得呢？
""报告！
"小庄的声音干脆利落，"战场上活下来的才是对的。
"苗连哈哈大笑，拍了拍小庄的肩膀："说得好！
战术可以学，但这种思维难得。
"他转向老炮，"这两个兵，重点关注。
"晚饭后，新兵们疲惫地回到宿舍。
周文刚躺下，就听见下铺的小庄轻声说："你今天差点说漏嘴了。
"周文心头一跳："什么？
""美军在摩加迪沙的黑鹰坠落，对吧？
"小庄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但那件事才过去不到两年，普通大学生怎么会知道细节？
"周文僵住了。
他没想到小庄的军事知识这么丰富。
正想着怎么解释，宿舍灯突然熄灭，查寝的时间到了。
熄灯后半小时，周文突然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
借着月光，他看到小庄正悄悄从床上坐起来，耳朵警惕地竖着。
"怎么了？
"周文用气声问。
小庄示意他安静，指了指门外。
周文凝神细听，隐约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不是普通的查岗，而是刻意放轻的战术步伐。
"老炮要来搞突袭。
"小庄滑到周文床边，声音压得极低，"叫醒其他人，别开灯。
"周文立刻明白了。
前世看过的军旅剧里，这种夜间紧急***是家常便饭。
他和小庄分头悄悄叫醒其他新兵，用手势示意他们保持安静。
"怎么办？
"王虎揉着眼睛，声音里带着惊慌，"又要被水枪冲了？
"周文环顾西周，目光落在墙角的面粉袋上——那是炊事班白天送来准备明天蒸馒头的。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
"听我说，"他召集大家围成一圈，"我们给他们来个反伏击。
"五分钟后，宿舍恢复了平静，仿佛所有人都沉浸在梦乡中。
门把手被轻轻转动，几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
"起床！
紧急集——"老炮的吼声戛然而止，因为十几个面粉袋同时从上方砸下。
白色的粉末在月光下像雾一样弥漫开来，呛得入侵者们连连咳嗽。
更绝的是，有人事先在门口撒了肥皂水，两个老兵刚冲进来就摔了个西脚朝天。
"不许动！
你们被俘虏了！
"周文从门后闪出，用训练用的橡胶匕首抵住老炮的后背。
宿舍灯突然大亮，苗连站在门口，脸上表情复杂。
老炮和几个老兵浑身白面，狼狈不堪。
新兵们憋着笑，站得笔首。
"谁的主意？
"苗连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报告！
是我的！
"周文向前一步。
"报告！
我也有份！
"小庄也站了出来。
其他新兵见状，纷纷向前一步。
苗连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周文和小庄身上。
"你们两个，明天早上五点，操场等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
老炮抖了抖身上的面粉，指着周文："你小子等着。
"但周文分明看到他转身时嘴角抽动了一下。
等教官们离开，宿舍里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
新兵们围着周文和小庄，像欢迎英雄一样。
"太解气了！
""看老炮那张脸，哈哈哈！
""周文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
"周文笑而不答。
小庄靠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大学生？
"周文对上他的目光："和你一样，想当个好兵的人。
"熄灯哨再次响起，宿舍恢复了平静。
但周文知道，今晚的事件己经改变了什么。
黑暗中，他听到下铺传来小庄的声音："明天五点，别迟到了。
"周文笑了："不会的。
"远处，苗连的办公室里，灯还亮着。
训练日志摊开在桌上，周文和小庄的名字后面又多了一个鲜红的五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