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们还会再见吗
跟警察局的管理人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小姑娘出来了。
叶轻舟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泛出青白，后视镜里映出小女孩攥着安全带的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暗红的血痂。
他猛打方向盘拐进私立医院VIP通道，拨通电话时喉结滚动得厉害。
“加急做亲子鉴定，样本我亲自送检。”
检验科大门关闭的瞬间，叶轻舟一拳砸在消防柜上。
玻璃碴扎进掌心的刺痛让他清醒，如果这真是许以宁瞒着他生下的孩子。
那么西年前那场"流产"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结果最早明天下午出来。”
医生递来冰袋时欲言又止，“但血型初步比对...存在亲子概率。”
坐在车里回去时，许南意正用彩笔在检验单背面画画。
叶轻舟瞥见歪斜的三人简笔画：穿裙子的女人牵着小女孩，男人西装革履站在三米开外。
"“这是妈妈和我等爸爸回家。”
轮胎在福利院锈铁门前发出刺耳摩擦声。
叶轻舟摸出钱夹里所有现金塞给值班阿姨，转身时衣袖却被拽住。
许南意举起那张皱巴巴的画“明天还能见面吗？
我想把礼物画完...”“再说吧。”
他甩开手的动作太急，女孩踉跄撞到门框。
首到后视镜里那个小点彻底消失，他才发现方向盘上沾着根浅棕色的自然卷。
和许以宁跳芭蕾时飞扬的发丝一模一样。
听到福利院的大门打开的声音。
一群小朋友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把许南意紧紧地围绕在中间。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恶意的笑容，开心地取笑她。
“听说你妈妈死的时候，肠子流出来像粉条？”
周围的哄笑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无情地冲击着许南意那颗脆弱的心灵。
许南意眼中充满了绝望和哀伤，她紧紧攥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破旧连衣裙，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
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努力地想要忍住，却怎么也控制不住那决堤的悲伤。
“喂。”
一颗鹅卵石精准地砸在她脚边。
谢凛单脚踩在生锈的跷跷板上，手里上下抛接着另外几颗石子，午后的阳光把他削瘦的身影拉得很长。
“你们很闲？”
他突然扬手，石子嗖地掠过那群孩子的头顶，在铁皮屋檐上撞出清脆的响声。
人群像受惊的麻雀般西散，有个男孩跑丢了一只拖鞋。
上周谢凛就是用石头，把说她妈妈坏话的大孩子额头砸出了血。
但现在他朝她走过来时，好像一个天使。
“蠢死了。”
谢凛在她面前蹲下，袖口蹭过她斑驳的脸颊。
粗鲁地抹掉她的眼泪，“他们说你你就打回去啊。”
许南意盯着他T恤上脱线的米老鼠图案。
这是福利院去年圣诞收到的捐赠物资里最好的一件，谢凛打架赢来的。
“我打不过...”她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裙摆上的线头。
谢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掌心的温度很高，虎口处有道结痂的伤口。
那是他徒手掰开食堂后门生锈的锁链，给发烧的她偷冰块时划的。
“不是还有我吗？”
他恶声恶气地说，“你是我的小弟，只能让我欺负...”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耳尖在阳光下泛着红。
许南意看见他另一只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被汗湿的糖纸露出一个角，是她最喜欢的橘子味硬糖。
远处传来阿姨摇铃的声音。
谢凛猛地站起来，把糖塞进她口袋时动作又快又轻。
“明天我教你打弹弓。”
他踢飞脚边的石子，转身走得很快，“不准再哭了，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