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染的栗色短发盖住耳后疤痕，他弯腰捡起散落的A4纸时，瞥见采购主任王德发的鳄鱼皮鞋尖正抵着个黑色塑料袋。
那皮鞋擦得锃亮，与袋口露出的半截油布形成刺眼对比，仿佛刻意在掩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实习生去泡六杯咖啡。
"主管甩来星巴克会员卡，卡面刮痕组成奇怪的摩斯电码。
林默走向茶水间的路上，听见财务室传来纸张撕裂声——唐雨柔的助理正把碎纸机吐出的残片装进GUCCI手包。
细碎的纸屑簌簌落入包内，却像是某种无声的警报，在空气中炸开无形的涟漪。
饮水机红灯亮起的瞬间，走廊监控摄像头同步偏移了15度。
林默用身体挡住视线，指尖迅速蘸取咖啡机水垢——PH试纸显示强碱性，与上周工地腐蚀混凝土的液体成分吻合。
这个发现让他瞳孔微缩，表面却依然维持着平静，内心却如同惊涛骇浪。
返回办公室时，黑色塑料袋己转移到王德发抽屉第三格。
林默"失手"打翻美式咖啡，深褐液体漫过键盘缝隙，王德发跳起来擦拭的动作让抽屉露出一线——成捆的百元钞上压着印有林振业私章的合同。
那叠钞票边缘还沾着些油渍，与黑色塑料袋的油布痕迹如出一辙，而合同上鲜红的私章在咖啡渍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一场权钱交易的真相。
"你这月绩效没了！
“主管的咆哮震落窗台绿萝叶片。
林默低头道歉时，手机在兜里自动连接上打印机WiFi，区块链后台跳出二十笔相同数额的转账记录，收款方都是某离岸公司。
每笔交易的时间精确到秒，金额数字排列整齐得诡异，如同精心编排的密码，暗示着庞大的资金暗流。
午休铃响起的刹那，整层楼突然断电。
林默摸黑撞翻苏晚的办公桌，薄荷糖撒落声中，他精准抽出王德发抽屉里的合同。
应急灯亮起时，他正将微型扫描仪塞回袖口，合同第八页的附加条款显示着"特殊建材"运输坐标。
那坐标位于城市边缘的废弃码头，与昨夜货运清单上的字迹重叠，让整个阴谋愈发清晰。
"新来的，去仓库领打印纸。
“主管扔来的钥匙串挂着奥特曼挂件——这是王德发儿子幼儿园的纪念品。
林默在消防通道拐角停下，手机弹出匿名消息："B区货架第三层有惊喜。
"信息发送时间与断电瞬间完全重合，让他不禁怀疑，暗处还有一双眼睛在默默注视着一切。
生锈的货架在阴冷仓库泛着寒光，林默抽出被老鼠啃噬的纸箱。
腐烂的苹果核下压着半本泛黄账册，1995年4月的条目用红笔圈出：苯原料采购量超标300%，签字人林国忠——林振业己故的父亲。
账册边缘还留着干涸的咖啡渍，与王德发抽屉里的痕迹如出一辙，而泛黄的纸页间，似乎还夹着一张被撕碎的照片，隐约可见化工厂的轮廓。
通风管突然传来重物拖拽声，林默将账册残页塞进保温杯夹层。
当他扛起打印纸箱时，看见王德发正在监控盲区讲电话："那小子查到了？
做干净点......"话语间的阴狠让空气都为之凝固，而王德发不时张望的眼神，更让林默意识到自己己经身处危险边缘。
电梯镜面映出林默左手转笔的动作，万宝龙钢笔在指间划出银弧。
手机震动，匿名账户到账提示亮起——他刚刚把双倍于黑钱的数额，打入了王德发妻子的医疗众筹账户。
转账备注栏写着"善有善报"，而账户余额变动的瞬间，他注意到电梯显示屏突然闪烁，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林默！
“苏晚抱着文件撞进电梯，刑警学院挂坠划过他手背。
薄荷香中，她"无意"踩碎的U盘里，闪出半张化工厂平面图。
U盘外壳上的磨损痕迹显示它曾被反复使用，而图上红圈标记的位置，正是当年苯原料泄露事故的核心区域，让林默更加确信，这一切绝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