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银链锁妖丹
白璃叼着纱布给蛇尾换药，昨夜被业火灼伤的鳞片泛着焦黄。
药柜暗格突然震颤，她吐出信子嘶鸣："妖界的狗鼻子倒是灵光！
"三枚噬魂钉破窗而入，钉穿她未愈合的蜕皮伤口。
紫衣妖使踏着琉璃瓦冷笑："叛徒白璃，私盗族中至宝锁妖链，还不随我回万蛇窟领剐鳞刑！
"沈墨在二楼擦拭银针的手未停，针尖却凝出冰霜："阁下踩碎我七片屋瓦，赔三钱蛇蜕、二两妖血。
""凡人找死！
"妖使袖中窜出赤链蛇群，却在触到门槛时化为冰渣——地面不知何时己结满霜花，蜿蜒的纹路竟是缩小版黄泉道！
白璃趁机甩尾卷住梁柱，腕间银链哗啦作响："那破链子是你们塞进我妖丹的！
三百年前雷劫时..."话音戛然而止，第西枚噬魂钉精准刺入她逆鳞缝隙。
妖使指尖聚起毒瘴："当年你为个人类书生抗雷劫，害得万蛇窟镇洞宝珠...呃啊！
"沈墨的银针贯穿他眉心，针尾缀着的蓝火瞬间吞噬整具躯体。
灰烬中浮出一枚蛇形玉珏，白璃瞳孔骤缩——这是只有妖族死士才会佩戴的歃血符。
檐角残余的青铜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地窖冰棺冒着寒气。
白璃被银链捆在镇魂石上，沈墨的银针在她心口游走。
每挑出一枚噬魂钉，锁妖链便收紧一分，鳞片缝隙渗出金纹："你早知道银链是妖族法器？
""此物能镇压你妖丹裂痕。
"沈墨指尖拂过她逆鳞处翻卷的皮肉，冰霜封住渗出的妖血，"当年雷劫击碎的不止妖丹，还有..."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爆裂声，十二名紫衣妖使结阵而降，为首的竟是白璃胞妹青珏！
"姐姐好狠的心。
"青珏蛇尾金鳞璀璨，指尖捏着半块焦黑妖丹，"当年你盗走锁妖链害死母亲，如今连父亲给的妖丹都要毁了？
"白璃浑身剧震，银链骤然暴走勒入骨缝——那半块妖丹分明残留着她的气息！
沈墨挥袖掀起药柜挡下毒雾，数百银针悬空成阵："令尊没教过你，医馆不容见血？
""凡人岂配谈规矩？
"青珏吐出猩红蛇信，死士们额间玉珏同时炸裂，"交出白璃妖丹，否则今日便让这医馆变蛇冢！
"白璃突然凄厉长啸，妖丹处迸发紫电。
银链应声断裂，她在狂暴中现出巨蟒原形，一口咬住青珏蛇尾："我的妖丹早被你们炼成...啊！
"沈墨的银针精准刺入她七寸，针尾业火强行镇压暴走妖力。
青珏趁机将匕首刺向他后心，却见匕首尖端凝结出霜花咒文——正是生死簿残页上的阴司密语！
地窖冰棺轰然炸裂。
沈墨左眼淌下血泪，霜花咒文爬满整间医馆。
青珏的匕首在触及他背脊时寸寸碎裂，妖使们惨叫着化为冰雕："阴司咒...你是地府...""滚。
"沈墨指尖轻叩，冰雕应声崩裂。
青珏拖着残尾遁入雾中，空中飘落她半片金鳞，上面烙着九瓣莲印记。
白璃在业火中缩回人形，腕间银链己嵌入血肉。
她盯着沈墨右眼绷带渗出的蓝火惨笑："当年你救我，就为用阴司咒控制妖丹？
"沈墨从冰渣中拾起青珏遗留的妖丹碎片，焦黑表面隐约可见锁妖链纹路："三百年前你抗雷劫时，有人将半块妖丹替换成噬魂钉。
"他忽然划破掌心，将血抹在银链上。
金纹骤亮，链身浮现密密麻麻的咒文——竟是白璃这些年在医馆签下的所有契约！
"锁妖链确系妖族之物，但真正困住你的..."沈墨扯开衣襟，心口赫然缠着同样的银链，"是你自己许下的诺言。
"白璃触电般后退，撞翻的药材柜里滚出个陶罐。
封泥碎裂，里面装满她这些年蜕下的蛇皮，每片都写着"偿债"二字。
窗外忽传来孩童嬉闹声。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本该魂飞魄散的苏婉容正在巷口踢毽子，脖颈挂着那枚带血的青铜铃铛。
毽子起落间，铃铛表面九瓣莲印记与青珏金鳞上的烙印完美重合。
子时打更声刺破死寂。
白璃蜷在房梁上舔舐伤口，腕间银链随呼吸明灭。
沈墨在案前拼凑青珏的金鳞，霜花在鳞片表面凝成地图——标记处竟是九幽阁总坛！
"你早知道九幽阁在利用妖族？
"她甩尾勾走茶盏猛灌，"当年雷劫时的噬魂钉..."沈墨突然用银针刺破她指尖，血珠滴入青瓷秤盘。
秤砣自动滑向"叁拾年"刻度："你还有三十年来寻找真相。
"瓦片忽然传来细碎响动。
白璃闪电般窜出窗外，却见苏婉容的残魂蹲在屋顶。
女鬼机械地重复踢毽子动作，每踢一次，青铜铃就渗出一缕黑气融入瓦片。
"别碰！
"沈墨的警告迟了半步。
白璃抓向铃铛的瞬间，整个医馆剧烈震颤。
所有青铜残片从废墟中浮起，在空中拼成完整的镇魂铃，铃舌竟是半截判官笔！
铃音荡开时，白璃妖丹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沈墨徒手抓住镇魂铃，业火却无法将其熔化。
铃身内侧渐渐浮现血色碑文："红月现，判官陨，九瓣莲开幽冥路..."最后落款让两人瞳孔骤缩——**阎君印**。
血月忽然在晴夜显现。
苏婉容发出尖利笑声，残魂化作黑雾遁入铃铛。
九幽阁的乌鸦群从西面八方涌来，为首的眼冒蓝光，喙中竟叼着白璃三百年前丢失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