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保姆的灾难日
渔村特有的咸腥味混合着不知名海鲜的***气息，让她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
墙上斑驳的水渍在她眼里自动换算成K线图——这房子的贬值曲线简首比股市崩盘还***。
"刘陶！
你家清洁工具呢？！
"她按下手机快捷键，华尔街开会时的咄咄逼人气势全回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夹杂着刘陶的吼声："扫把在门后！
拖把在院里晒着！
你当这是五星酒店啊大花？
""我——"她刚要反驳，通话就被海浪声粗暴切断。
苏瑶盯着黑屏的手机，突然发现角落里蹲着个灰扑扑的酒瓶，"渔村特酿，52度"的标签歪得像她此刻崩溃的表情管理。
"呵，不给我戴森，以为我就没办法了？
"她突然仰天大笑，惊飞窗外一群海鸥，"世界第一保姆就是我大花！
哈哈哈哈！
"酒瓶启封的瞬间，浓烈的酒精味呛得她首咳嗽。
半瓶白酒下肚后，苏瑶感觉天灵盖都在冒仙气。
她摇摇晃晃地拎起拖把，突然福至心灵："消毒水...这不就是现成的吗？
"于是当双胞胎放学回家时，看到了毕生难忘的场面——他们花三万六雇的"高级保姆"正西仰八叉泡在洗鱼的大盆里，碎花裤腿飘在水面像两片海带。
地板上躺着七八条翻白眼的石斑鱼，洗衣机残骸被渔网缠成现代艺术雕塑，最绝的是门框上还挂着用Bra改装的"欢迎回家"横幅——那件蕾丝内衣今早还在刘陶的晾衣绳上招摇。
"哥！
"刘小鱼死死拽住要冲进去的弟弟，"先拍照！
这能敲诈她一辈子！
"暮色渐沉时，苏瑶终于被额头的阵痛惊醒。
她发现自己躺在散发着霉味的被窝里，身上还穿着那套灾难现场的碎花套装。
床头柜上摆着杯蜂蜜水，下面压着张纸条："再拆家就把你腌成咸鱼！
——债主刘""我以前的品味...这么狂野吗？
"她拎起绿底红花的裤腿，布料上歪歪扭扭的针脚活像心电图。
正在叠衣服的刘小鱼头也不抬："大花姐品味最棒啦！
"心里默默补充：毕竟奶奶的审美停留在改革开放前。
苏瑶突然鲤鱼打挺跳起来，扑向墙角蒙尘的救生圈。
指尖触到塑料纹路的刹那，她眼前闪过苏富比拍卖会的镁光灯。
"珐琅掐丝...明朝的！
"她踉踉跄跄冲向码头，金灿灿的救生圈在夕阳下晃出三千万元的天价幻影。
此刻的刘陶正在船底检修发动机。
突然"咣当"一声，某个重物精准砸中他的后脑勺。
他暴怒地探出头，看见自己的渔船变成了黄金圣斗士——苏瑶正用渔网把救生圈绑在桅杆上，嘴里还念叨着"溢价空间至少40%"。
"***——""刘陶！
这是正德年间的古董！
"苏瑶兴奋地指着救生圈底部，"你看这个Made in China的落款多古朴！
"刘陶的咆哮惊起了整片海域的鱼群。
他扛着这个醉鬼往回走时，苏瑶突然安静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他后颈的晒痕："这个色号...是爱马仕新出的焦糖橙..."与此同时，刘小鱼正在客厅进行紧急抢救灾难现场！
夜深人静时，刘陶蹲在码头一根接一根抽烟。
夕阳下他的渔船闪着诡异金光，船舱里还多了个抱着救生圈说梦话的疯女人。
他摸出计算机啪啪按着：洗衣机680，渔船补漆350，精神损失费...手指悬在"∞"符号上久久未落。
"造孽啊..."烟头在夜色中划出绝望的弧线。
他没注意到，苏瑶的脚边，那个被当成垃圾的救生圈内侧，隐约露出半张泛黄的拍卖会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