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梗着脖子,逼着傅砚辞二选一。
傅砚辞无奈把离婚协议摊在我面前:“签了吧,我不能再辜负月娥了。”
我手足无措地攥着毛衣下摆,点头。
默默地签下了名字。
离开家时,我听见他上门拜访的老友打趣:“老傅,你可真是驭妻有方啊,连你的小老婆闹上门,嫂子都心甘情愿乖乖让位啊!”傅砚辞悠闲地泡了杯茶:“要不要赌一把?”他们打赌,要不了几天,我便会哭得昏天黑地,乖乖求傅砚辞和我复婚。
我捏着手里的老年机,一言不发。
只是回复了刚收到的短信:我们结婚好不好?“好。”
1.?!对方立刻回复。
我关掉手机屏幕。
里面的谈笑声依然不断。
“那就这么定了!老嫂子要是真听话,下月的温泉度假我包了!”“三个月。”
傅砚辞说。
“没问题!”一片哄笑声。
我慌乱地往外走。
直到走出家门,刺眼的阳光照进眼里。
眼泪才止不住地流。
傅砚辞住院时,看上了给他做护工的中年女人。
给她在城东买了套房,屋里摆满了珠宝首饰。
可那女人不让他碰,不让他亲。
她住在高档小区的电梯洋房里,戴着几十万的翡翠,扬着头说:“我可不是那种人!”傅砚辞觉得新鲜得很。
现在,已经是傅砚辞第三次为她演戏。
第一次,他和我秀恩爱。
彼时我对林月娥一无所知。
开开心心地让他拍了好多合照。
看他贴满社区公告栏的结婚照,还觉得甜蜜又感动。
第二天早上,那些照片全都不见了。
后来才知道,是他半夜偷偷去撕的。
第二次,他和我吵架。
把我扔在公园。
拍下我孤单落寞的样子,发给林月娥。
你看,她老年痴呆症,不能没有我。
第三次,他要和我离婚。
手机震动不停,我拿出来看。
当真?你说当真的?苏晚晴。
我擦干眼泪,勉强笑了笑。
“当真。”
下午,傅砚辞载我前往办理手续。
他满脸笑意,神采飞扬。
不停地问我结婚纪念日,想去哪里庆祝。
我和傅砚辞十八岁就结婚了,这是我们结婚的第四十年。
“去冰岛怎么样?”“你退休前就说想去看极光了。”
他停车,替我开门,松开我的安全扣。
“啧,怎么又哭了?”他皱眉,用手指擦过我的眼角:“不过是走个过场,相好而已,我就想看看她什么时候服软。”
说着,口袋里的东西掉出来。
一份遗嘱,上面写着要把所有财产都给林月娥。
傅砚辞清了清嗓子,摸摸鼻子。
没说什么。
随我步入大厅。
一切很顺利。
我年纪大了,有轻微老年痴呆,记性不太好。
见到生人总是说不出话。
只能用头部动作回应。
“是自愿离婚吗?”“是。”
我点头。
“两人感情是否破裂?”“是。”
我点头。
“一个月冷静期,一个月后再来。”
傅砚辞拿起文件。
刚走出大门就掏出手机,低头编辑信息。
2.手机震动不停。
林月娥的信息接二连三地涌来。
傅砚辞转发给她的银行转账回执,附言写着:“这下该满意了吧?晚上等着我!”我点开她的头像,直接拉黑。
刚放下手机,一条瑞士航空的订票确认短信跳了出来。
紧接着宋闻璟发来微信:机票订好了,下月启程。
瑞士见。
夜里又梦见了和傅砚辞在一起的三十多年。
那时他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文学教授。
“晚晴,你的课讲得真好,我能常来听你的公开课吗?”“晚晴,你弹的《梁祝》真动人,我能天天来琴房听你练琴吗?”“晚晴,我最喜欢你了!等我们都退休了,我要和你一起看遍世界!”我也深深地爱着傅砚辞。
我们一起备课,一起在琴房消磨时光。
婚后第二年,我们有了一个可爱儿子。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在和傅砚辞婚后第三十年。
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开车回家,我还在和他讨论着下学期的教学计划。
可那辆大货车来得太突然了。
轰隆——我唯一的儿子,可怜的孩子,连同我最疼爱的小猫,都死在了那场车祸。
很长一段时间,我神情恍惚,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傅砚辞日夜陪在我身边。
陪我做语言康复训练。
整夜整夜地读诗给我听。
谁敢说我是“痴呆教师”,他就和谁翻脸。
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