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光束扫过霉斑遍布的砖石，一道三指宽的刮痕泛着新鲜的木屑。
她抽出勘查用的磁铁片贴上去，"咔嗒"一声，暗门旋转着露出半尺空隙。
浓烈的檀香味混着血腥味涌出。
小陈刚要上前，被林夏抬手拦住。
紫光手电照进暗室的瞬间，两人同时倒吸冷气——青铜方鼎矗立在八卦图中央，鼎身饕餮纹的眼睛用朱砂点过，鼎内香灰堆成诡异的尖锥。
"和画家案发现场一样。
"林夏的声音发紧。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西具尸体环绕的祭坛中央，也立着这样一尊青铜鼎。
物证科当时记录鼎内香灰含曼陀罗花粉，而此刻鼎沿残留的黑色结块...小陈的镊子夹起一片焦黑物质，突然触电般缩回手："活的！
"林夏夺过手电照去，那团黑色物质竟在紫光下蠕动起来，是数以千计的尸虫正从香灰中破茧而出。
"退后！
"林夏拽着小陈撞上暗门，成团的黑虫暴雨般砸在门板上。
她摸到墙缝里某种粘稠液体，凑近鼻尖竟是蜂蜡混合骨粉的味道——这是抗战时期情报组织用来保存密件的防腐剂。
喘息未定时，对讲机传来技术科老吴的呼叫："鞋印模型比对完毕，41码解放鞋，胶底花纹是1987年军工厂的版式。
"杂音中夹杂着纸张翻动声，"但孢粉分析显示脚印是三天前留下的。
"林夏盯着物证袋里的鞋印模型。
三年前她从同一个位置提取的脚印，检测报告明确写着"41码解放鞋，2019年新款防滑底"。
雨点砸在阁楼天窗上，突然一道闪电照亮鼎内——香灰尖锥顶端插着半张烧焦的照片。
"这是..."小陈用镊子夹起残片。
泛黄画面上是枕溪居的全貌，但飞檐下分明挂着日军旗。
背面钢笔字写着："昭和十二年七月七日，特别观测所竣工"。
暗室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
林夏冲出去时，只见老周的法医箱翻倒在阁楼门口，黄符纸的一角露在夹层外。
本该在楼下验尸的老法医不见踪影，他的橡胶手套遗落在楼梯转角，食指内侧沾着朱砂。
"封锁现场！
"林夏对着对讲机吼叫时，瞥见小陈正用棉签采集门框上的蜡油。
这个总在命案现场呕吐的新人，此刻眼神专注得像发现猎物的幼豹。
回到市局解剖室己是深夜。
林夏对着无影灯观察翡翠玉坠，忽然发现"月明"二字的金镶边有个微小凸起。
镊子轻挑之下，翡翠竟裂成两半，微型胶卷滚落在不锈钢台面上。
"1937年日军密电码。
"技术科的人脸在屏幕蓝光中发青，"破译出的汉字只有七个：七夕祭品 子时 命盘归位。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昭和十二年七月初七正是1937年的七夕，而江月明的出生证明显示...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彩信：泛黄的出生证上"江月明"的出生日期被改为1997年七夕，父亲姓名被血渍遮盖的位置，隐约露出"林"字的最后一捺。
解剖台下的阴影里，半枚带唇纹的烟头正在证物袋中泛着微光——DNA数据库显示，它与三年前吞枪自尽的画家口腔黏膜完全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