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市迷局
腰间传讯灵虫突然发出濒死般的振翅声，他掀开袖口，赤螟虫纹路竟在快速暗淡 —— 那是缉罪司特有的灵虫，只有宿主濒临死亡才会如此。
"要进鬼市，先断人途。
" 沙哑的声音从雾中渗出，一个浑身缠着尸茧的守卫显形，胸口嵌着的”囚笼纹“腰牌还在滴着黑血。
陆沉右眼的罗盘转动，在他 "看" 来，对方周身缠着的灰线正指向昨夜宰相府的灭门案。
斩灵刀出鞘即收，刀刃上的因果纹路与腰牌共振，守卫的身体如木偶般崩解，露出藏在尸茧里的青铜钥匙。
钥匙上刻着的青鸾纹让他心头一震 —— 那是母亲绣在他内衬上的图案。
鬼市的悬空楼阁在雾中若隐若现，每片瓦当都是灵虫蜕下的翅鞘，街边摊贩叫卖着 "融虫丹" 和 "因果傀儡"，笼子里关着被抽去灵虫的活人，心口的金色纹路像耻辱的烙印。
陆沉刚踏上”万毒桥“，右眼突然刺痛，罗盘纹路竟在指引他走向倒悬的”虫蜕阁“，那里飘着七盏命灯，灯芯上的红线正疯狂摇曳。
"陆沉，你比我想象中更像你母亲。
" 清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谢红鱼身着血纱坐在桥栏上，腰间七枚虫形玉佩正在渗出鲜血，每一枚都系着与他相关的因果线，"八岁那年你埋在坟前的青鸾玉佩，现在还在我袖中呢。
"他认出这是鬼市情报贩子，却在她眼下看到与母亲相同的灼伤 —— 那是长期接触灵虫分泌物的印记。
谢红鱼指尖轻弹，一枚玉简穿过雾霭："白十九在虫蜕阁三层，不过他最近在和噬灵魔宗做交易......"话未说完，雾中突然涌出无数血蚕，每只血蚕都啃食着他的因果线。
陆沉低喝 "因果斩"，刀刃划出的轮盘与血蚕身上的丝线共振，金色丝线崩断的瞬间，他看见谢红鱼的七盏命灯熄灭了一盏，她踉跄着捂住嘴，指尖滴落的血珠竟化作青鸾虚影。
"你......" 陆沉瞳孔骤缩，突然明白那些青鸾纹的来历。
谢红鱼却趁机贴近，将一枚冰冷的蛹塞进他掌心："戌时三刻，带着轮回蛹去拍卖场，天道傀儡的底价，是你右眼的罗盘。
"虫蜕阁三层，腐臭的灵虫气息扑面而来。
白十九浑身缠着铁骨蚕，正用骨刀切割着某种半透明的蛹体，看见陆沉时突然怪笑："小友，你母亲当年可是用自己的灵虫为你续命，现在你体内的赤螟虫...... 可是镇狱族母皇的幼体呢。
"陆沉握紧斩灵刀的手骤然收紧，罗盘碎片在袖中发烫。
白十九抬手示意，墙上挂着的”万虫共生图“突然亮起，图中竟绘着他父母被植入灵虫的场景：母亲胸口的青鸾纹与罗盘碎片共鸣，父亲体内的冥蛇纹正啃噬着囚天阵的锁链。
"想要真相？
" 白十九扔来一枚染血的玉简，"拍卖场的天道傀儡，是用你前世躯体炼制的，而操控它的钥匙......" 他突然咳嗽，铁骨蚕的蚕茧上裂开缝隙，露出里面镇狱族的”囚笼纹“，"就在谢红鱼的命灯里。
"雾渊深处传来钟声，鬼市中央的拍卖场亮起血色灯笼。
陆沉低头看着掌心的轮回蛹，蛹体表面的金色纹路竟与他右眼的罗盘完全一致。
谢红鱼的话在耳边回响，白十九的咳嗽声里藏着死亡的气息，而远处的拍卖场，正传来拍卖师癫狂的叫嚷："第三件拍品 —— 能操控天道的镇狱傀儡，起拍价......""陆沉的半颗心脏！
"灵虫的振翅声盖过了人声，陆沉摸了摸右眼的面具，那里此刻正与轮回蛹产生共鸣。
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血诏，想起玄霄子小臂上的奴役印记，终于明白为何所有的因果线都在指向这里 —— 这场拍卖，从来都是为他准备的成人礼。
谢红鱼的第二盏命灯在雾中熄灭，她盯着掌心逐渐透明的玉佩，轻声呢喃："第二世了，你还是不记得我......" 而在拍卖场的红布下，那具刻满囚笼纹的傀儡突然睁开眼睛，眼中倒映着陆沉面具下的罗盘纹路，和他母亲临死前的眼神，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