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煞血成河
小桃的指尖第一次触到灵气流动——不是青玄宗典籍里描述的"温和如春风"，而是带着铁锈味的腥甜，像有人将刀刃伸进她闭塞的经脉，硬生生剜出一条血路。
"记住这种感觉。
"石墨站在白骨堆上，腕间魔纹如活物般游动，"这不是灵气，是你们体内被封印的煞气。
林家给你们喂了十三年的清灵散，就是为了让你们像牲口一样任人宰割。
"他抬手挥出一道血雾，正中某个颤抖的少年后心。
少年惨叫着吐出黑血，血块里裹着半粒药丸——正是林家每月发放的"养颜丹"。
其余人猛然抬头，目光落在石墨脚边堆积的药渣上，那些被他们当成恩赐的药丸，竟全是用来锁住煞气的毒药。
"现在，捏碎你们的储物袋。
"石墨抛出血煞丹，丹药在众人掌心碎成齑粉，"用你们以为的剧毒，冲开被封锁的经脉。
"小桃咬碎牙关将药粉咽下，刹那间左眼.patch下渗出黑血——她看见本该空无一物的掌心，正浮动着细小的血丝，如同被唤醒的幼蛇。
当第一声骨裂响起时，天际掠过三道剑光。
石墨抬头，看见青玄宗的"巡山剑使"正踩着法器悬停在半空，为首者腰间挂着的玉牌上，"林"字篆文在阳光下刺目得刺眼。
"大胆魔修！
"剑使挥剑劈下，剑芒在地面犁出丈宽的沟壑，"竟敢在乱葬岗私炼煞尸......"话音戛然而止，他看见那些本该被煞气侵蚀的少年少女们站起身，每个人眼底都跳动着幽蓝的魔火，掌心凝聚的血雾竟能与他的剑气抗衡。
"他们不是煞尸。
"石墨踏过剑痕，魔纹在眉骨处聚成血色印记，"是即将破茧的蝶。
"他抬手握住剑芒，任由剑气割破掌心，鲜血滴在剑身上的瞬间，青玄宗的"清光剑诀"竟泛起诡异的黑色裂纹。
剑使瞳孔骤缩："你......你吞噬了我派心法？！
"话音未落，他的法器突然调转方向，剑尖抵住同伴的咽喉。
石墨看着惊恐的剑使们，想起昨夜江绝云的骷髅手在石壁上刻下的字："正道法宝？
不过是用修士执念炼成的傀儡。
""告诉我，"他捏住第三个人的脖子，感受着对方丹田内金丹的震颤，"林家与青玄宗合谋血祭的事，还有哪些门派参与？
"剑使们的脸色瞬间惨白，其中一人颤抖着吐出几个字："万......万毒宗......玄机门......"血雾在石墨掌心聚成利刃，却在触及咽喉时顿住。
他听见小桃的喘息声——那个总是躲在柴房角落的哑女，此刻正用带血的指尖在地上画着阵图，她左眼的.patch己经掉落，露出下面跳动着魔纹的瞳孔。
"留活口。
"石墨甩袖收势，血雾如听话的毒蛇般退回体内，"让他们回去报信，就说乱葬岗来了个新主人。
"子时，岩洞内烛火摇曳。
被剥去道袍的剑使蜷缩在角落，看着石墨用骨刀在石壁上刻下魔道阵图。
那些本该晦涩难懂的符文，在他指尖竟化作流动的血线，每一笔都伴随着远处传来的狼嚎。
"五日前，你们在平安镇茶馆见过林震天。
"石墨突然开口，骨刀在"林"字上重重划过，石屑飞溅中露出下面隐藏的血阵，"他给了你们三枚固魂丹，让你们转交给玄机门的长老。
"剑使浑身剧震："你......你怎么知道......"话未说完，他看见小桃举着染血的储物袋走上前，里面正是那三枚丹药。
昨夜她按照石墨的指示潜入镇中，用新炼成的"血蛭术"从剑使体内吸出了记忆。
"林家要在七月初七发动九幽冥火阵。
"石墨将丹药捏碎在掌心，魔纹贪婪地吸收着里面的阴属性灵气，"用三百六十名拥有煞灵根的修士血祭，帮林震天突破元婴期。
"他忽然笑了，笑声混着洞外的雨声，像极了书中大魔头出场时的BGM。
小桃拽了拽他的衣袖，在石板上写下："那我们呢？
"她左眼的魔纹己经蔓延到脸颊，指尖凝聚的血雾能轻易点燃烛火。
石墨望着三十张带着伤痕的脸，想起原主记忆中他们排队领取"清灵散"的模样——每个人的后颈都有个月牙形的烙印，那是林家标记"血牲"的印记。
"七月初七，我们去青玄宗观礼。
"石墨指尖弹出血珠，在每个人眉心点下魔纹，"不过不是当祭品，而是当......"他顿了顿，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极了青铜面具男的剪影，"执刀人。
"三日后，苍澜界的传讯玉简集体炸开。
"乱葬岗出现魔道宗门！
首领乃林家弃子石墨！
""青玄宗巡山剑使遭血魔术侵蚀，丹田尽毁！
""平安镇三十名少男少女失踪，目击者称其掌心有魔纹游走！
"正道盟的诛魔令尚未发出， first blood己经在商道上绽开。
某支运送"灵材"的车队在深夜遇袭，当青玄宗修士赶到时，只看见满地焦黑的尸体——他们的精血被抽得干干净净，尸身周围摆着用骨头拼成的"煞"字。
"是血河魔典的手笔。
"为首的长老捏碎验尸玉简，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传说此功大成时，能引动万里血河，将修士化作其中养分......"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漫天血雾中浮现出三十道身影，每个身影背后都拖着一条由怨气凝成的长蛇。
小桃抬手甩出血蛭，某修士的储物袋自动飞到她掌心，袋中滚落的"清灵散"药瓶在血雾中瞬间腐蚀成粉末。
"你们看！
"有弟子指着天际，"那是什么？！
"乌云深处，一条暗红色的河流正在缓缓成型。
河水翻涌间露出无数苍白的手臂，每只手上都戴着林家的"清灵镯"——那是用来锁住煞灵根的法器，此刻却成了魔道大军的标记。
石墨站在血河中央，任由血水漫过脚踝，他看见自己在河面的倒影：左眼己经完全变成血色，魔纹从眼角蔓延至耳后，竟与记忆中青铜面具男的纹路分毫不差。
"林震天，"他摸向腰间悬挂的断剑，剑身上不知何时己经刻满了魔道符文，"你的元婴劫，我替你先破了如何？
"血河突然加速流动，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岩石化作齑粉。
当第一滴血水落在青玄宗山门前时，守山弟子终于看清了血河中的景象——三十名少年少女各自操控着一具金丹境尸傀，而他们的"主人"，正坐在由头骨堆成的王座上，指尖缠绕着属于青玄宗的"清光剑意"。
"开门迎客。
"石墨抬手挥出一道血浪，山门上的"护山大阵"竟如纸糊般裂开，"我给你们带了份大礼——整整三百六十份，林家这些年欠下的血债，该用血来还了。
"血河咆哮着涌入青玄宗，阵图破碎的光芒中，石墨听见脑海里响起江绝云的笑声："小子，记住这一刻——当你第一次用煞气碾碎正道大阵时，就己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望着掌心跳动的魔纹，想起穿越前最后追更的章节——大魔头站在血河之上，俯瞰着颤抖的正道修士，说出那句经典台词："你们总说魔道逆天，可我偏要看看，这天......"血河在他脚下掀起巨浪，将青玄宗的匾额卷入深渊。
石墨张开双臂，任由漫天血雨落在脸上，露出比夜色更狰狞的笑容："能奈我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