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染着浅淡的笑意,可却有皮笑肉不笑的阴恻感,阴冷的气息直冲天灵盖。
苏挽挽瞬间清醒,下意识挣扎,不想被男人用力摁住,腰间的手臂逐渐收紧。
腰间的手臂血脉偾张,富有力量感,带着碾压式的强势和霸道。
她在他面前,就是一只被饿狼捕获到的小白兔,各方面的悬殊,注定她就是他口中的猎物。
苏挽挽双手努力抵着他的胸膛,疯狂摇头:“不、不好吃。”
求求你放了我吧!
“再说一遍。”
“是真的!”
“嗯?”
苏挽挽顿住,看到他眼里的不悦,飞速改口:“好吃好吃!小叔叔,您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豆腐!!”
“是吗?”他笑了声,笑容越发阴暗,“我不信。”
她胡诌的,当然不可信了。
许是求生欲太强,苏挽挽脑子突然一热,双手掰开他的手指,低头,直接咬上他的虎口。
她松开嘴,朝他肯定地点头:“小叔叔,是真的好吃!”
“……”
傅周烬懒懒地看着虎口处的小牙印,忽然笑了声。
苏挽挽心里咯噔一声,在他发火之前,脚底抹油,迅速开溜。
“阿森,抓住她。”
男人一句轻飘飘的话落下,苏挽挽后背就撞上一堵肉墙。
是阿森。
“苏小姐,请上车吧。”阿森看了一眼傅周烬,笑着说,“烬哥说送你回去。”
“不,不用……啊——”
苏挽挽直接被拎上车。
上车后,车子启动离开。
苏挽挽坐在车后座,旁边就是傅周烬。
男人一言不发,一直看着被她咬出牙印的手。
他越不露声色,苏挽挽的心里越忐忑。
突然,他笑了一声。
苏挽挽顿时感觉眼前的世界都黑暗了。
只见他抬眸,目光懒懒地看过来。
苏挽挽双手攥紧包带,强颜欢笑:“小叔叔,您……有事吗?”
“没事不能看你?”
“……能。”
只要不杀她,他看多久都行。
“今早的挂面是你做的?”
苏挽挽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点头:“我还留了纸条,您没看到吗?”
“看到了。”
“……”
看到了还问?
是不相信她的厨艺?
她忍不住期待:“那您觉得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这可是她第二次下厨,距离她上次下厨,还是在五年前。
“拉肚子了。”
“……”
好吧。
“为什么要做鱼腥草挂面?”
男人目光深刻如刃,带着明显的探寻,仿佛想在她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苏挽挽被他看得不太自在,小声回:“因为冰箱里只有鱼腥草和一包挂面,加一个鸡蛋。”
正好她只会这个,所以就做了。
“既然只有一个鸡蛋,为什么他也有?”
“啊?”苏挽挽错愕,下意识看了一眼正在前座开车的阿森,“您说的是阿森哥哥?”
阿森下意识看了一眼男人。
男人眉心微拧。
通过多年对男人的了解,阿森知道,这是男人不爽的表现。
傅周烬哂笑。
苏挽挽心脏一抖,飞速解释:“因为只有一个鸡蛋,我不能偏心,所以就把鸡蛋一分为二,让你们都能吃到!”
这话一落,整个车厢陷入一片死寂。
气氛冷凝了几秒,前座阿森出声道:“苏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喜欢吃鸡蛋,以后你都留给烬哥吧。”
他说了这话,烬哥应该不会拿他开刀了吧?
“谁教你做的?”
苏挽挽意外地看他。
她只不过是随便做了碗挂面,为什么这个男人一直刨根问到底?
“我爸爸。”
傅周烬蓝眸微眯:“你爸爸?”
“嗯,他以前在东南亚救过一个阿姨,阿姨教他的,说很好吃。”
“阿姨?”阿森问,“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我记得我爸说过,她是俄罗斯人,名字好像是叫……贝蒂.林恩。”
阿森眼睛一亮,难掩欣喜:“烬哥,您猜的没错,真的是夫人!”
夫人曾跟他们提过,她年轻时,有一次去东南亚办事时,遭遇了仇家追杀,她逃命时不小心坠崖,最后被一个男人救下。
对方不仅叫医生给她救治,还派了一群手下帮她解决了那群追杀她的人。
贝蒂.林恩伤势恢复后,本想报答恩人,对方却婉拒了。
后来她才知道,救她的人叫苏明松,包括他的兄弟傅常林。
正是当时整个东南亚不灭的天神。
夫人当时只是随口一提,他和烬哥在此之前,都未曾知道恩人的名字。
苏挽挽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夫人?”
阿森正要解释,就被傅周烬打断:“好吃吗?”
“……”
苏挽挽顿时感觉自己是正在接受审问的囚犯。
她摇了摇头:“不好吃,我不喜欢吃鱼腥草。”
而且她的厨艺不好,吃不下自己做的。
“下次再给我做一份。”
“好的。”苏挽挽一顿,倏然扭头看向他,“您要吃?”
“我不能吃?”
“那个挂面又咸又腥,您确定能吃得下去?”
“放心吧,苏小姐,今早那碗挂面烬哥全都吃完了。”阿森插了一句。
苏挽挽满脸震惊,第一次被一个人奇特的口味深深折服。
傅周烬斜睨她:“怎么?不想做?”
“小叔叔,这挂面很好做的,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一遍就会。”
“做不出你那又咸又腥的味道。”
“……”
不就是说她做得难吃吗?
苏挽挽本来不想做的,不过想到昨晚他因为救她而受伤的恩情,只好作罢。
“好吧,只要您不嫌弃,我就给您做。”
在这关键时期,他确实需要人照顾。
傅周烬目光微顿,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他眉心不自觉染上悦色,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今天怎么这么乖?”
苏挽挽身体一僵,笑得比哭还难看:“因、因为您摸了我的脑袋。”
“嗯?”
苏挽挽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强行把他的手扯下来,强颜欢笑:“小叔叔,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照顾好您,为您做鱼腥草挂面的,就是希望您……”
她松开手,双手抱头,***一滑,与他拉开一定的距离,睁着一双可怜巴巴的鹿眼瞅他,语气恳求:“别动我的头。”
她刚满十八岁,还有大好年华等着她去享受,真的不想年纪轻轻就被爆头啊!
“行了,不动你的头。”
“也不准瞪我。”
“好。”
“也不准大声呵斥我。”
“……行。”
“我全身其他地方也不能动。”
傅周烬转眸看过来,冷笑了声:“你人不大,胆子却不小。”
倒是挺会顺杆爬的。
苏挽挽见好就收:“目前就这些,小叔叔,谢谢您。”
“……”
这时手机响起。
傅周烬摸出一看,剑眉微蹙。
他接听了一会儿便挂断。
“掉头,回云锦公馆。”
阿森:“好。”
苏挽挽诧异。
这不是傅爷爷住的老宅吗?
“小叔叔,您靠边停车吧,我自己坐车回去。”
傅周烬斜睨她一眼:“一块回去。”
“不行,我不能……”
她手机也响起。
云阿姨打来的。
苏挽挽接通。
“挽挽,你今晚有空吧?今晚傅家的家宴,你有空就回来一下,和大家一起吃顿饭。”
“云阿姨,我……”
“苏挽挽。”
苏挽挽倏然扭头瞪向一旁的男人。
他要干嘛?!
云娴疑惑:“挽挽,你在哪儿呢?我怎么听到了你小叔叔的声音?”
见他又要说话,苏挽挽脑子一热,整个人扑上去摁住他的嘴。
苏挽挽笑眼弯起:“哈哈,云阿姨,您听错了,其实刚刚是一只狼在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