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己经忘了,我当时是怎么从警局走出来的。
我只记得,抓我的那个中年警察给我倒了杯水,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我们会尽快抓到杀害你父母的真凶的!”
我己经忘了,我当时是怎么跟着警察回到临时住处的。
我只记得,当时感觉天地都在旋转,人和各种东西都旋转着、扭曲着冲向我或远离我。
整个世界仿佛一瞬间褪去了所有色彩,只剩下黑白二色,不断地撕扯、交融,最后变成一片灰色,最终变成一只大手狠狠地拍向我,狠狠地把我拍在了地上。
我己经忘了,配合他们做了多少笔录,配合调查了多少社会关系。
我只记得,那个中年警察一次次地帮我倒水,递给我烟。
“抽吧,这玩意儿呛是呛了点,抽了没那么难受。”
他满脸关心地看着我,声音沙哑,“我儿子要是还在的话,也跟你差不多大了。”
我麻木的接过烟,随着缕缕烟雾飘浮在眼前,一股***辣的感觉窜进了胸腔,呛得我连连咳嗽。
“有线索了吗?”
我盯着红彤彤的烟头。
“我们还在查。”
“那就是还没有查到线索!
一个月了!
孙警官!
我的父母被人杀了己经一个月了!
到现在他们的尸体还在冰冻着,还没有入土为安!
你们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
我突然癫狂起来。
每每想到他们二老一个月前还在家里时不时地拌几句嘴,如今却躺在冰冷的尸体柜里,我总是控制不住涌上心头的悲伤。
周围办案子的人也被突然地声音吸引,纷纷看过来,由于我经常过来,警察们己经很了解我的情况了,因此没有过多阻止,只是朝孙警官使了个眼神。
“我说没有线索了嘛。”
孙警官眼中的关心又多了几分,一边安慰我一边把我拉向一个询问室。
进入房间后,孙警官安排我坐下,随即坐在我对面说道:“我们查了你家门口以及去你家路上的监控记录,在所有的监控里都发现了同一个黑影,我们怀疑你父母的事情就与这个黑影有关。”
我抬起头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可是,无论多么清晰的监控,我们都只能看见是一个黑影,没有任何细节的黑影。”
“只是黑影??”
我十分诧异的看向孙警官。
“对。
坤宇,你再想想,那天晚上十二点左右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我那晚早早就睡了,再睁眼就是你们闯进来。”
我又把头低下去,看着烟头那一抹红缓慢但持续的向滤嘴移动着。
我最终还是选择隐瞒了那两个人,因为,我分不清那天晚上那两个人究竟是不是梦,或者那两个是不是人。
我又一次从警局出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我边走边回忆起那天晚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为什么会有两个人出现在床尾,其中那个舌头耷拉到胸前的高瘦身影,如果舌头不是道具,那么那个身影肯定不是人,不是人又会是什么。
矮胖男人嘴中的那两个“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与父母一墙之隔的我毫发无损?
我突然折返向警局跑去,因为我想起了两个身影之外的事情。
“孙警官!
孙警官!”
我刚到警局门口就朝门卫喊道,“我找一下孙警官!”
…………“事情就是这样。”
我将那晚醒来时听到的几声怪声的事情告诉了孙警官。
“之前怎么不说?”
“我以为那是做梦,但是刚才回去的路上,我一首在回忆那天晚上,想了很久才确定是有过几声响声,其中最后一声听起来很像电视剧里铜锣的声音。”
“铜锣吗?!
你确定是铜锣?”
孙警官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恢复了严肃。
“我不是很确定,毕竟我也只是在电视中听到过,二者声音很像。”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近几个月全国发生好几起类似的案件了,”孙警官犹豫了一会,还是继续讲下去,“监控记录中只能拍到黑影,附近的居民听到类似铜锣的声音。
不过与你这起案件不同的是,那些案件现场的所有人全部遇害。
因此第一时间,我没有把那些案件与这起联系起来。”
“坤宇,你先回去,案件有了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你提供的线索非常有用!”
孙警官最终还是没有讲完,起身送我离开。
他能给我说这么多,己经是破例了,我也不能奢求更多。
我只是恨,恨自己没有能力调查,没有能力揪出真凶!
这一切想法,都在我这次回到家,踏入家门的一刻发生了改变。
因为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包裹着白布的锣槌,以及下面压着的一张纸条。
“想知道真相,来泗水郡下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