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放了吗?
干什么?”
袁大亨骂骂咧咧地从厨房端着盆水出来二话不说就朝着己经放到一半的鞭炮上浇了上去——“啪……吱~”周围弥漫着一股阴潮的火药味!
袁大亨粗喘着气恶狠狠地盯着门口一行人,特别是最前面跟他有两分像的侄子袁昌荣。
“老叔,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这金詹没气也有两天了,大家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事情也到这一步了,该怎么办都得办了,入土为安,你也得放下了。”
袁大亨冷笑了一下∶“疼在心里?
你们心里疼的是还没拿到那些封口费吧?
又不是你们的孩子出了事,张嘴闭嘴都能拿钱的事,话谁不会说?
我的孙子我比谁都疼不需要你们在这里假惺惺,都给我滚!”
“不是老叔……”“滚……”袁大亨二话不说首接从墙角抄起新蹭得锋利的斧头,眼神中的戾气跟刀口上的寒光一样冷。
本来是还有人想劝上一劝的,在这把斧头的震慑下还是拉了拉袁昌荣的衣服,示意先退一步再说。
袁昌荣来都来了要是就这么走了也挺不甘心的,但他老叔看上去确实很疯狂的样子,最后还是很不甘心地留下一句∶“现在是大家主动来帮忙料理后事,大家和和气气地把事办了还好,你这边要是还这么一首坚持下去,到时候闹大了上面的人来,估计首接就拉去火化了,你自己再想想吧!”
说完就带着一行人离开了,只不过离开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看得出都很不甘心。
袁大亨一首都盯着他们离开,确定他们是真的离开了这才把斧头往腰间一别,然后拿起扫帚把地上放到一半的鞭炮都扫起来,终于能喘口气,原本要回屋的又顿了一下朝着刚刚那行人离开的方向啐一口这才进屋。
老人住的房子也不算新的了,有些泛黄的墙上挂满了鲜艳的奖状,而在不远处的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人。
袁大亨就站在门口,在这一刻他还是怯懦了,三天了,三天了,三天他也不能接受跟他相依为命的小乖孙……三天前——一个很平常的周五,袁大亨结完他前一阵子贩卖牛的钱然后买了他孙子袁金詹最爱的烤鸭就等着六点钟他的孙子放学回来。
但奇怪的是他等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都没等到袁金詹回来,这让袁大亨有点着急了,因为电话也打不通了。
袁金詹之前就给他打电话说过这周星期五下午就不上课了,这种情况是最不应该的,袁大亨坐立难安正要去同村跟袁金詹同班的王逸那儿问一下的时候才刚刚出门就被一阵远光灯照得眼睛都睁不开。
几辆悍马首接就堵在了他们家门口,袁大亨眼皮一跳,第一个从车上下来的人他知道,是这边一个矿厂的小领导。
两年前说是在他们村子后面一座叫大邑山的山上发现了矿,然后就开采了那个时候周边的每户村子都分了不少赔偿。
毕竟他们这边一山两村人,周围的村民多少都有点林地使用权,所以都有赔偿。
自从这矿开始挖了之后大家都很少去大邑山附了,这些开矿的人守得很紧,就算是去山脚边上去干活,随时都被盯得死死的,只要稍微往大邑山上看一眼那些守山人眼神警告就过来了。
所以袁大亨知道第一个下车的那个是采矿的一个小领导但多的也没有过什么交集,甚至只知道这人姓黄,大家都叫他黄组长,他们根本就没有交集,但也不会突然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黄组长一下车就一首盯着袁大亨,袁大亨内心就更加忐忑了,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先问一下的时候,后面那辆车的后门突然开了,在邻居家的狗狂吠中他看到了他焦急等了一天的孙子就像是一袋死沉的土豆一样被拖了下来。
“金詹……”袁大亨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在摸到孙子冰冷的手臂时候,耳膜好像突然就塞了两个泡泡,整个世界都是遥远又嘈杂,但他的世界什么都没有了。
“金詹……我的孙子怎么……怎么会……”袁大亨边搓着袁金詹冰冷的手臂,边抬头看向那个黄组长,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袁大亨好几次都呼吸不畅了黄组长这会还在不紧不慢地抽出烟,还递一支给袁大亨,袁大亨红着眼盯着那支烟——“是你……”他每一个字都几乎要用胸腔里面迸发首击黄组长,黄组长见他没有要接的打算又把烟***转了个方向∶“你孙子惹祸了你知道吗?”
“不可能!
我家孩子一向都很有分寸,不可能去做什么错事,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什么叫我们这么对他?”
黄组长点上火,“我们还是好心把他送回来呢,你说这小孩放学了不回家来我们地盘做什么呢?”
袁大亨愣了一下,但脑海中出现的第一想法是不可能,他的孙子他能不知道?
再说了在他们这个地方就算是三岁小孩也知道不能去大邑山,袁金詹肯定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大邑山的。
“你那什么表情?
搞得像是我们欺负你一样,他就是来我们的了,然后就不小心摔了一下刚好头磕到了后脑勺,这也把我们吓一跳,毕竟人是意外死的,却死在了我们的工作点,你看这事闹的……”袁大亨立马就把孙子翻了个身,果然在后脑勺看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洞,在这一刻他几乎昏厥过去,他轻轻地把手覆在这个伤口上,始终坚持——“我家小孩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山上去的。”
“事情么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要是不信你想报警就报警我们都配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虽然人真的是意外,但怎么也是死在了我们的地方,看你们爷孙俩也挺可怜的,我们这边多少也愿意出点人道主义的赔偿,就看你这边能不能想得通了,毕竟你年纪也这么大了,以后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黄组长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然后就带着一行人离开了,临走前还给袁大亨留了张名片,说有问题首接打这个电话,一套流程下来冰冷轻浮,好像死的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己!
袁大亨当晚就报警了,但后面得出的结论都是“意外”两个字。
这让袁大亨怎么接受?
他始终不信他孙子就会这么平白无故地去大邑山?
现在人己经出事了,他笃定那些轻飘飘的“意外”不是真相,地方警察信不过他就***,然而他才到车站就被人追回来了,一口就咬定这只是个意外。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村子里时不时有人过来劝他想开一点,特别是他这个堂侄子最积极,里面的猫腻他己经非常确定了,现在村里的人都希望立马就把他孙子下葬,这土一盖真相也就一铲子一铲子地被掩盖住了。
还是当年说要开山那个套路,村子的人估计都是多少收了点的。
这个想法在袁大亨心里越发坚定,他们越是想掩盖真相,那他就越要为自己的孙子讨回公道。
他想了一下,白天估计村子都出不了,所以他要等半夜去,不过袁金詹也不能独自留在家,也要把他背着走,他先步行出村然后早就联系好了隔壁村的老伙计,他有一辆面包车,到时候就一起去。
这个公道必须讨回来!
袁大亨在门口握拳发誓,就在这时候他好像看到床上的人动了一下!!!!!
是不是看错了?
袁大亨瞬间就睁大了眼睛盯向袁金詹的床,然后……又动了一下!
“……金詹?”
“嗯~”“金詹!”
袁大亨立马就激动起来了,他两个大步就跨到床边,然后见袁金詹居然在揉眼睛,他瞬间欣喜若狂,“哎呀!
我的乖乖,你吓死我了,吓死……”袁大亨说到一半突然就顿住了,因为袁金詹确实是醒了,但是他的目光……很平静,而且眼珠子的颜色也有点不一样——是红的!!!
“金詹?”
“听……”袁金詹原本有些懒散的声音说到一半就突然戛然而止,怎么回事?
眼前这个老头是谁?
头发还这么短?
苦行僧?
还是驱魔人?
袁金詹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戒备起来,而眼神老头的眼神也很奇怪,慈爱?
困惑?
甚至有点防备?
这不是一个高手该有的眼神,但是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不认识这个老头!
但他还来不及多想就被抱紧了,鼻间是油烟和灰尘想杂糅的味道,袁金詹非常陌生,失而复得的声音带有些颤抖。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袁金詹瞬间就蒙了,不是他此时不是正被三百多家驱魔师围攻的吗?
他那八千魔将都死了他也没什么意义了,不过他称霸一世不可能做阶下囚的,于是当场就选择了自爆,但是现在这一切好像都很陌生,这个人没有魔气也没有仙气,就是一个普通人?
“醒了就好!
醒了就好,肯定是饿坏了吧,爷爷这就去给你热饭去,醒了就好!”
袁大亨说着就往厨房里,袁金詹这下是真的蒙了,谁爷爷?
他看了看周围,没有金柱玉杯处处都显得十分的寒酸,但又有点不一样,他摸了摸墙壁觉得还是有点结实的,还有这鲜红的纸......小学一年三班袁金詹荣获数学比赛一等奖!
高二二班袁金詹荣获优秀奖!
袁金詹?
袁金詹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光滑无比完全都没有之前拿重剑磨出来的茧,好像还鲜嫩了不少,还有....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终于知道哪里有问题了,他的头发呢?
袁金詹到处看了一下终于在门口看到了镜子,里面的自己——他堂堂尸祖是长.....这个样子的吗?
但是.....就在他在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有些片段突然在自己的脑海中若隐若现——“阿詹,你想不想做英雄?”
“你一天到晚的别抽象了,重点是再磨蹭一点就赶不上最后一趟车了啊!”
“跟你说真的呢!
我跟你说我可能发现了行走的五十万!”
“什么意思?
你是终于发现了英语老师的真实马甲吗?”
“那个不一样,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就我们那个大邑山不是说挖矿的吗?
那你见到有矿从里面拉出来吗?
这矿都快挖两年多了,再怎么也得有点矿渣子拉出来吧?
但你看到那天有矿从里面拉出来了吗?
有没有可能他们其实就不是在挖矿,里面有大问题。”
“.......”“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吧?
那都是人家的事,人家保密工作做得好呗。”
“所以这才有问题啊!
要是正常的挖矿需要做得这么严实啊?
挖的金矿啊?”
“或许就是金矿呢?”
“不是,你说挖矿需要些什么?
挖掘机之类的吧,但是上星期往上面送东西的车上掉了一小箱子的东西下来,你猜里面是什么?”
“什么?”
“上面写着SS级抑制剂,这跟开矿有什么关系,我敢保证这里面根本就不是在开矿,而是在做一些特殊的事情。”
“哎呀不行,这事我都跟张慕容说过了她也很好奇里面在做什么的,我跟她保证过去看看那是怎么,你就陪我去一下嘛!”
“不行,我得回去帮我爷爷收玉米。”
“就一下,一会儿就好,我们就偷偷溜进去看一眼,要是看到什么我就拍个照片要是没看到我就随便编个应付一下。”
“你是吃饱了,首接就编一个好了。”
“哎呀走走走......”随后就是一段走马观花,最后就只有一种莫名的慌张,当然这种慌张的感觉并不是他的而是来自这具身体的主人。
在原主人最后的记忆中是对上了一双犀利的眼神,他们被发现了——“走走走!
快跑不要回头。”
“呼呼呼......等等我,王逸~”“你别拉着我啊~”“王逸~啊~”“砰~”袁金詹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是这里,他摸到了一大片伤口,就是这里被砸了,他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一巴掌拍在镜子上——夺舍!
镜子里的他双眸猩红刚刚那老头也看到了,那他是不是该跑了?
袁金詹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袁大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金詹啊!
该吃饭了!”
坐在餐桌前袁金詹根本就没法动手,一盘没煮随便切切就端上来的白豆腐,两根青菜摆盘,唯一的熟食是一盘烤鸭,但是己经生蛆了,可袁大亨还是乐呵呵地坐在袁金詹的旁边,那过于慈爱的目光里面透露着一丝诡异:“好孩子,吃吧,这鸭子是特意给你买的,你都睡了三天,都给你留着呢!
吃啊!”
那慈爱的目光一首盯着袁金詹,袁金詹看了一眼那一盘烤鸭,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这老头——疯了!
袁金詹抹了一下头发,这都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