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遭遇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比想象中危险得多。
清晨的青霄城笼罩在薄雾中，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早起的商贩在忙碌地准备着一天的生意。
肖灵犀按照商陆所说，向城西的“醉仙楼”走去。
“灵犀公子，这么早就出门？”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肖灵犀转身，看到林夕正站在一处茶摊前，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
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于肖灵犀的偷偷离开。
“林夕，你怎么在这里？”
肖灵犀疑惑地问。
林夕笑了笑：“我住在隔壁客栈啊。
正好看到你鬼鬼祟祟地出门，就跟上来看看。”
她将手中的豆浆递给肖灵犀，“昨晚发生什么了？”
肖灵犀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昨晚的遭遇和商陆的出现告诉了林夕。
林夕听完，皱起眉头：“商陆？
他可不是什么善类，传闻他专门研究各种奇毒，手段狠辣得很。”
“但他救了我，”肖灵犀说，“而且感觉他还知道一些关于我的事情。”
林夕沉思片刻，点点头：“好吧，那我陪你去见见他把。
不过我们要小心，不能轻易相信他的话。”
两人一同来到醉仙楼。
这是一座三层高的酒楼，建筑古朴典雅，门口挂着一块木匾，上书“醉仙楼”三个飘逸的大字。
尽管天色尚早，楼内己有不少食客在用早膳。
商陆正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悠闲地品着茶，看到肖灵犀和林夕上来，他挑了挑眉：“哟，小白脸还带了个小丫鬟来啊！”
林夕冷哼一声：“商大夫的毒舌果然名不虚传。”
商陆笑了笑，对肖灵犀说：“坐吧，我点了几个小菜，尝尝这家的手艺。”
“昨晚那些人是玄冥宗的杀手，专门猎杀魔修。
你知道魔修是什么吗？”
商陆开门见山“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肖灵犀摇头。
商陆看着他：“魔修，顾名思义，就是修炼魔功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修行分为仙道和魔道。
仙道遵循天道，讲究修身养性；魔道则逆天而行，崇尚力量至上。
十年前，曾有一场针对魔修的大规模围剿，据说所有的魔修都被斩尽杀绝了。”
“那为什么他们说我是魔修余孽？”
肖灵犀不解地问。
“因为你体内有两股气息在争斗，”商陆首视肖灵犀的眼睛，“一股清正平和，一股阴冷狂暴。
对懂行的人来说，这种气息非常明显。”
肖灵犀心头一震，想起了自己在山贼营地的诡异体验。
“两股气息？
你是说，我体内有两个人格？”
商陆点点头：“这种情况非常罕见，应该是某种禁术！”
林夕插话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他现在很危险。
不仅玄冥宗会追杀他，其他三大势力也不会放过他！”
“确实如此，尤其是当他们知道你还拥有那枚玉佩。”
“这玉佩有什么特别吗？”
肖灵犀摸了***前的玉佩。
商陆神秘地笑了笑：“这是一枚护魂玉，是极为罕见的法器，能保护佩戴者的灵魂不受侵害。
只有极少数门派的核心弟子才会拥有。”
肖灵犀若有所思，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商陆摇头，“但我认识一个人可能知道。
天木阁的少主，正好这两天他会来青霄城采药，他应该能给你一些线索。”
“天木阁少主？
你是说柳青阳？”
林夕眉头微皱。
“正是。”
商陆点头，“我和他有些交情，可以带你去见他。”
“好，那就麻烦商公子了。”
肖灵犀决定冒险一试。
商陆笑道：“别叫我公子，听着别扭。
叫我商陆就好。”
用过早膳，三人离开醉仙楼，向城中的天木阁分舵走去。
“天木阁是南方最大的势力，以木系功法著称，讲究生生不息。
与其他三大势力不同，天木阁较少参与争斗，反而以医术和丹药闻名天下。”
商陆向肖灵犀介绍道。
天木阁的分舵坐落在青霄城中心，外围高墙环绕。
大门口立着两棵参天古松，门匾上“天木阁”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门口站着两名身着绿袍的弟子，见到商陆，拱手行礼：“商公子好。”
商陆点点头：“柳少主在吗？
我有要事相求。”
一名弟子回答：“少主正在药房炼丹，我这就去通报。”
片刻后，弟子回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少主请三位进去。”
肖灵犀跟随商陆和林夕走进庭院，穿过几进院落，来到一座被药香环绕的小楼前。
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翩翩公子正站在楼前等候。
他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面如冠玉，眉目如画，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带着几分儒雅气质。
“商兄，好久不见。”
青年笑着迎上前，声音温和有礼。
商陆拱手回礼：“柳少主，冒昧打扰了。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林夕姑娘和肖灵犀公子。”
“哈哈，久闻林姑娘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柳青阳向林夕点头致意，然后转向肖灵犀，“肖公子，敢问阁下？”
肖灵犀微微一笑：“在下初来乍到，还请柳少主多多关照。”
柳青阳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屋内详谈。”
西人进入小楼，来到一间布置雅致的书房，侍女奉上香茗。
“商兄，不知此行有何见教？”
柳青阳问道。
“我这为朋友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又被人追杀。
我想请柳少主帮忙看看，能否从他身上找到些线索。”
商陆西指微曲，指向肖灵犀。
柳青阳的目光再次落在肖灵犀身上“肖公子，能否将你的经历详细说一下？”
肖灵犀将自己从山洞醒来后的经历一一道来。
柳青阳静静听完，目光不时扫过肖灵犀背后的长剑和胸前的玉佩，眼中思绪流转。
“能让我看看那把剑和玉佩吗？”
柳青阳温声请求。
肖灵犀犹豫了一下，取下玉佩递给柳青阳，但那把剑却让他有种莫名的保护欲，不愿松手。
柳青阳似乎理解他的顾虑，笑道：“剑不必取下。”
“这确实是把不凡的宝剑，”柳青阳说，“至于为何拔不出来，可能与你的体质或者某种禁制有关。”
他将目光转向玉佩，仔细端详片刻，“这枚玉佩上的符文很古老，似乎是某种封印的一部分。”
“封印？”
肖灵犀惊讶地问，“封印什么？”
柳青阳沉吟片刻：“或许是封印着某种力量，也可能是封印着一段记忆。
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准。”
商陆插话道：“柳少主，你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肖公子这种情况？
体内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
柳青阳的表情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商兄此言何意？”
商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别装了，以柳少主的眼力，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
柳青阳沉默了片刻，点头承认：“确实如此。
肖公子体内有两股气息交织，一阴一阳，一正一邪，非常罕见。”
他转向肖灵犀，语气变得严肃，“肖公子，你可曾有过短暂失去意识，或者行为反常的经历？”
肖灵犀低下头，轻声说：“在山贼营地里，我确实感觉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做了一些不像我会做的事。”
“果然如此，”柳青阳的眼神复杂起来，“这种情况在修真界极为罕见，通常被称为双魂同体，是一种禁忌的存在。”
“双魂同体？”
肖灵犀和林夕几乎同时惊呼。
“是的，在短期内可能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但长期来看，两个灵魂会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最终可能导致精神崩溃，甚至身体瓦解。”
肖灵犀心头一震，脸色变得苍白：“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理论上有两种方法，”柳青阳解释道，“一是设法分离两个灵魂，让其中一个离开；二是促使两个灵魂融合，成为一个完整的灵魂。
但这两种方法都极为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双魂俱灭。”
“肖公子，依你现在的情况，青霄城并不安全。
不如随我回天木阁总部，那里藏书丰富，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你情况的线索。”
商陆挑眉问道：“柳少主为何如此热心？”
柳青阳淡淡一笑：“一来是出于医者仁心，二来肖公子的情况确实罕见，研究清楚对天木阁也有益处。”
肖灵犀思索片刻，抬头问道：“柳少主何时启程？”
“三日后，”柳青阳回答，“我需要再采集一些药材，完成一炉丹药才能动身。”
肖灵犀点点头：“那就叨扰少主了。”
柳青阳微笑道：“不必客气。
这三日你就住在分舵吧，这里有阵法保护，那些追杀你的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样，肖灵犀暂时住进了天木阁分舵。
晚上，他站在庭院中仰望星空，思绪万千。
“双魂同体，另一个我到底是谁？”
他喃喃自语，“为什么我们会共用一个身体？
我的过去又是什么样的？”
夜风轻拂，远处，柳青阳立在楼阁上，静静地注视着肖灵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