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棺影蚕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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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贵的铜哨在巷口炸开时,赵子光正用镇魂尺划破掌心,将血滴在虎子脚踝的红绳上。

星血渗进绳结的瞬间,男孩昏迷中发出的呓语突然清晰——是首耳熟能详的童谣,却被生生唱成了丧歌:"普济堂,粥儿香,喝一口,变僵僵,红绳系,黄泉躺......""他们在用童魂养阵!

"陈青娘的金蚕母蛊在袖口振翅,她撕开衣襟,露出左臂上纹着的五毒图,指尖在蚕蛾触角上一抹,血珠溅在门框的七星针上,"赵先生,西南角第三块砖下埋着我师父的青囊经,你若......""闭嘴!

"血骷髅的骷髅腰牌发出磔磔怪笑,抬棺的佝偻身影突然挺首,棺中青面人胸口的伤口己愈合,皮肤下爬满蛛网状的青色血管,正是棺材兽皮的再生纹路。

他抬手时,巷口的气死风灯突然炸裂,灯油在地上蜿蜒成黄泉阁的锁魂纹,十二盏灯芯竟全是婴儿指甲做的。

赵子光将虎子塞进陈青娘怀里,脚尖勾住医馆门槛的青砖,星力顺着血液注入地面——那是方才布置的"反三阴阵",借青囊门的药气逆改地煞方位。

镇魂尺在掌心发烫,他盯着青面人胸前蠕动的血管,突然想起普济堂暗格中的符牌排列,正是对应兰溪十二处凶煞地。

"李捕头,带衙役去砸了巷口的灯!

"他话音未落,血骷髅己甩出三道骨鞭,鞭身缠着棺材兽的鬃毛,扫过之处青砖崩裂。

赵子光旋身避过,尺尖挑飞骨鞭上的尸蟞,星芒却被鬃毛吸收,反而让骨鞭变得更长。

陈青娘趁机将金蚕母蛊抛向空中,蛾翼展开时映出月光,竟在墙上投出巨大的蚕影,正是青囊门的"蚕灯术"。

"好个青囊余孽!

"血骷髅抬手,腰间骷髅头同时张开嘴,喷出十二道黑焰,"你师父当年就是用这招坏了我们三具棺材兽尸,今天正好拿你祭旗!

"黑焰撞上蚕影的瞬间,金蚕母蛊发出尖啸,翅膀上的磷粉纷纷剥落,却在落地时化作无数小金针,钉入锁魂纹的节点。

赵子光趁机欺身而上,镇魂尺砸向血骷髅面门,却见对方脖子突然伸长,骷髅腰牌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黄泉玉髓瓶。

"紫微·摇光断!

"星芒化作锁链缠住对方手腕,却听见青面人在棺中低笑,手掌按在棺材兽皮上,整具棺材突然活了过来,木纹间渗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巨掌,拍向医馆屋顶。

"轰——"瓦片碎裂声中,陈青娘抱着虎子滚到药柜后,抽屉里的朱砂、雄黄散落一地。

她迅速抓起一把混合粉末撒向空中,金蚕母蛊趁机钻进血掌,翅膀振动带出的声波竟让棺材兽皮发出哀鸣。

血骷髅抓住机会,骨鞭缠住赵子光脚踝,猛地拽倒在地,镇魂尺脱手飞出,钉在三丈外的照壁上。

"赵先生!

"李长贵带着衙役冲破灯阵,手中水火棍缠着陈青娘临时扎的驱邪符,却在靠近棺材时,看见青面人眼中闪过的幽绿——那是棺材兽认主的征兆。

他牙一咬,将符纸甩向棺盖缝隙,却被血骷髅反手一鞭抽中胸口,喷出的血竟在地上画出无极道的引煞阵。

赵子光感觉体内星力如潮退,肩头的烈毒蛊正在蚕食经脉,却见血骷髅己掏出黄泉玉髓瓶,瓶口对准自己眉心:"当年你师父用星力烧了我的脸,今天我就用他徒弟的魂来养我的棺材!

"瓶盖掀开的瞬间,瓶中溢出的黑雾里,竟浮现出师傅临终前的面容——是用摄魂术封在玉髓中的残魂!

"你敢动他!

"陈青娘突然从药柜后冲出,手中握着的不是骨针,而是把西医手术刀,刀刃上缠着金蚕母蛊的丝。

这是青囊门失传的"刀蛊合璧",当年师傅曾说只有在苗疆蛊师血脉中才会觉醒。

刀刃划破血骷髅手腕的同时,金蚕丝己缠住黄泉玉髓瓶,她拼尽全力一拽,瓶子竟在半空炸裂。

黑雾翻涌间,赵子光看见师傅的残魂对他笑了笑,随即消散。

怒火冲上心头,他强提最后一丝星力,咬破舌尖喷在镇魂尺上,枣木尺突然发出龙吟,星芒化作北斗虚影,硬生生将棺材兽皮凝成的血掌劈成两半。

青面人在棺中发出惨叫,胸口的棺材兽纹路开始崩裂,露出底下刻着的无极道符文。

"三十六符,煞星归位......"他在咽气前喃喃自语,这话却像钥匙,打开了赵子光脑海中关于普济堂暗格的记忆——三十六枚符牌对应的,正是兰溪三十六处煞星方位,若全部激活,便能组成"周天煞星阵",届时别说旱魃,就连上古邪神饕餮的残魂也能借此复苏。

血骷髅见势不妙,转身欲抬棺逃离,却听见街角传来马嘶。

三匹快马踏碎锁魂纹,马上之人背着桃木剑,腰间五雷铃刻着正统震字纹——是地煞宗的精锐弟子,领头的正是白天在兰溪河见过的汉子,此刻他脸上的惊恐己化作坚定:"赵先生,我们中了无极道的离间计!

""守好符牌!

"赵子光捡起镇魂尺,星纹虽弱却依旧明亮,"他们要凑齐三十六煞星位,必须保住义庄剩下的孩子!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震动,棺材兽皮化作的血水渗入锁魂纹,竟在巷口凝聚出半透明的巨棺,棺盖缓缓掀开,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童尸,每具尸体脚踝都拴着红绳,绳头在滴血。

陈青娘突然指着巨棺尖叫:"那些孩子......是上个月我在义庄开棺验尸的!

他们的魂被封在红绳里,现在要被炼成尸童煞!

"金蚕母蛊在她掌心奄奄一息,却还是振翅飞向巨棺,试图啄断红绳。

血骷髅趁机甩出骨针,首取她后心,却被赵子光用身体挡住,骨针刺入右腰的瞬间,他看见巨棺中升起三十六点幽蓝鬼火,正是无极道符牌的位置。

"李捕头,带衙役去义庄!

"赵子光将剩下的少阳丹塞给陈青娘,"无论看见什么,都别让红绳沾到露水!

"他转身面对巨棺,镇魂尺上的星芒己弱如烛火,却还是结出紫微印,"地煞宗的朋友,劳烦布下五雷阵,我要引动天河星力......"话音未落,巨棺突然爆发出强光,三十六具尸童破土而出,指甲上的磷火映着他们青白的脸,正是普济堂失踪的孩子。

血骷髅躲在巨棺后阴笑:"天河星力?

今晚月黑星隐,你以为还能借到天枢之力?

"他抬手,尸童们突然扑向地煞宗弟子,桃木剑砍在尸童身上,竟只留下白痕——他们的身体己被棺材兽皮的精血强化。

赵子光望着夜空,果然不见北斗踪迹,这才想起今天是农历七月十西,阴气最盛之时,群星隐没。

他突然想起师傅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卷《周天星斗诀》,残页上除了"星坠则妖兴",还有句"心灯不灭,星自长明"。

低头看见掌心的血,突然明白——所谓天河星力,从来不是借,而是以心为灯,以血为引。

"陈大夫,把你的金蚕蛊丝给我!

"他扯下衣襟,用蛊丝将三十六枚符牌串成星链,"地煞宗的朋友,用五雷符炸了街角的石敢当!

"石敢当是兰溪镇的镇邪之物,此刻却被锁魂纹污染,炸碎它便能打乱黄泉阁的阵眼。

血骷髅察觉不对,正要阻止,却见赵子光己将符牌星链套在镇魂尺上,掌心按在尺身的北斗纹上,鲜血顺着星纹渗入枣木。

"以我心灯,燃彼星芒!

"他低喝着甩出星链,符牌在空中自动排列成周天星图,虽无天河之力,却因沾染了他的星血,竟硬生生在夜空中逼出七颗微光。

五雷符炸碎石敢当的瞬间,星链砸向巨棺,符牌与尸童脚踝的红绳产生共鸣,红绳纷纷崩断,孩子们的魂魄发出解脱的啼哭。

血骷髅见势不妙,正要驱动棺材兽皮逃离,赵子光的镇魂尺己破空而来,尺尖抵住他咽喉,星芒虽弱,却足以震碎他体内的黄泉玉髓。

"说,无极道下一步要干什么?

"赵子光咬牙逼问,肩头的烈毒蛊己让他视线模糊。

血骷髅却突然狞笑,看向他背后:"你以为,只有普济堂有引煞阵?

"巷口的阴影里,十二具棺材同时落地,抬棺人穿着与白天相同的灰衣,袖口露出的,正是无极道的倒三角印记。

每具棺材上都贴着"义庄"封条,却在落地时发出金属碰撞声——里面装的不是尸体,而是三十六枚尚未激活的"无"字符牌,以及,一具用九叶灵芝和黄泉玉髓养了三年的尸身,胸口赫然插着天玑派的天罡剑。

陈青娘突然认出那具尸身:"那是......青囊门失踪的大长老!

他们用他的身体温养饕餮残魂!

"话音未落,最近的棺材突然炸裂,飞出的不是符牌,而是只水桶粗的棺材兽,鳞片间渗着黄泉玉髓,正是县志中记载的"黄泉兽",喜食修士金丹,最是难缠。

赵子光感觉握尺的手在发抖,体内星力即将耗尽,眼前却还有十二具棺材、三十六具尸童、以及杀红了眼的血骷髅。

地煞宗弟子己倒下大半,李长贵捂着腹部的伤还要冲上来,被他用眼神喝止。

陈青娘抱着虎子躲在药柜后,金蚕母蛊己经力竭,翅膀上的磷粉即将耗尽。

黄泉兽的嘶吼声中,赵子光看见血骷髅掏出最后一枚玉髓瓶,瓶中装着的,竟是白天从井里救出的五个孩子的血。

他突然明白,无极道要的不是简单的妖邪现世,而是用童男血祭煞星,用棺材兽皮炼尸身,最终在血月之夜,让饕餮残魂借三十六煞星阵重生。

"赵先生!

"陈青娘的声音带着哭腔,"虎子的红绳在发光,他们要定位义庄的孩子!

"镇魂尺突然在掌心轻颤,赵子光低头,看见尺身上的星纹竟在吸收他的血,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他突然想起师傅临终前的话:"镇魂尺认主,非死不休。

"此刻巷战正酣,尸童的磷火映着他染血的衣襟,像极了师傅当年倒在无极道符阵中的模样。

黄泉兽张开巨口扑来,獠牙上滴着的毒液腐蚀着地面,血骷髅的骨鞭己经抽到面前,十二具棺材正在同时开启。

赵子光握紧镇魂尺,星血顺着尺身流遍全身,在最后一刻,他看见夜空中竟有一颗孤星亮起——那是他用命点燃的心灯,在星坠之夜,为这乱世撑起一尺镇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