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礼貌地说:“宋小姐,您还是先去换衣服吧,纪总让我带他去休息。”
同时不动声色地挡开了宋雅再次伸过来的手。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纪千帆整个人几乎压在了夏歌身上。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带着淡淡的威士忌香气,夏歌强自镇定,按下了16楼的按钮。
“您被下药了。”
她低声说:“您放心,我可以处理。”
纪千帆没有回答,只是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电梯壁上,呼吸粗重。
夏歌注意到他的右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显然是在用疼痛保持清醒。
电梯到达16楼,夏歌半扶半抱地把纪沉舟带进套房。
刚关上门,男人就猛地推开她,踉跄着冲进浴室。
紧接着,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和一声压抑的闷哼。
夏歌迅速拨通一个电话,“有人被下药了,带着解毒剂到星辰酒店1608,立刻。
别被人发现。”
挂断电话,她走向浴室。
门没关严,透过缝隙,她看到纪千帆整个人泡在盛满冷水的浴缸里,西装外套扔在一旁,衬衫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线条。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经常健身?
看来自己对他的档案还要再丰富一下。
纪千帆紧闭眼睛,长睫毛上挂着水珠,薄唇抿成一条首线,表情压抑。
夏歌轻轻推开门,“纪总,医生马上到。”
纪千帆猛地睁开眼,那双眼睛此刻黑得惊人,里面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是谁?”
他声音嘶哑地问。
“夏氏的,夏歌。”
纪千帆重复道:“夏歌,以前你很少出现在圈子里?”
夏歌点头,“我之前主要在国外上学,而且爸爸不喜欢我出席那些应酬。”
纪千帆突然冷笑一声,“现在呢,夏明远舍得侄女抛头露面了?”
夏歌心头一震,沉默片刻。
“是的。”
她坦然承认,适时的展示出娇弱,“父亲去世后,自然没有人再保护我。”
纪千帆审视着她,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夏歌强忍着后退的冲动,任由他打量。
“为什么帮我?”
他声音暗哑,拼命压抑着不适,一字一顿问道。
夏歌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恰巧路过,看到您不舒服。”
她垂下眼,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举手之劳而己。”
纪千帆似乎想说什么,但一阵更强烈的药效袭来,他痛苦地闭上眼睛,额头抵在浴缸边缘。
夏歌几乎是下意识的,从架子上取下一条毛巾,浸湿后轻轻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这个动作似乎让纪千帆有些意外。
他再次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夏歌假装没注意到,专注地拧着毛巾,刻意放柔了声音:“医生很快就到,您再坚持一下。”
十五分钟后,张昱辰悄无声息地到达,为纪沉舟注射了解毒剂。
张昱辰将注射器收进医药箱,伸手拍了拍夏歌手背,他低头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药效十分钟左右起效,要不要我守着?
你先……”夏歌对这个家庭医生兼发小摇头,“不用,你先回去吧,我可以。”
一缕碎发随着动作滑落,被张昱辰自然而然地伸手别到她耳后。
“那好,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躺在浴缸中的纪千帆眼神骤然一暗。
这个角度,他能清晰看到那个陌生男人指尖在夏歌耳际流连的轨迹,以及她眼中毫无防备的信任——那是面对他时从未有过的松弛。
“张医生是吧?”
纪千帆平静的开口,声音冰冷,“药费找纪氏财务部结算。”
张昱辰收回手,转身时己经换上职业化的微笑:“纪总客气了,我和金金是发小,举手之劳。”
“金金?”
纪沉舟重复这个词,这个医生称呼的事是夏歌的小名?
他目光在夏歌脸上逡巡,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他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夏小姐的人脉倒是广泛,那就多谢了。”
夏歌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气氛。
她上前半步,巧妙地将张昱辰挡在身后:“张医生的爸爸就是我们夏家的家庭医生,他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纪总请放心,他保证对今天的事不会泄漏半分。”
纪千帆的视线落在她这副护短的姿态上,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
但转瞬间,他又恢复了那副疏离的模样:“原来如此。
那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感谢张医生。”
“纪总客气了。”
张昱辰不再多耽搁,“金金,有事随时联系我。”
夏歌点头,目送张昱辰离开。
关门声响起后,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夏歌站在客厅中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张昱辰碰过的手背。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纪千帆最后那个眼神,锐利得像是要将张昱辰撕碎。
怎么可能,他们之前根本没见过,一定是自己今天太紧张了。
夏歌深呼吸,自己今天的目的可以说是完成的比原计划还顺利,这个时候她应该做的就是体面地告辞,不引起猎物的猜疑。
就在她思考措辞的时候,浴室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跌倒的声音。
“纪总?”
她犹豫着唤了一声,没有回应。
夏歌咬了咬下唇,缓步走向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