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東攥着黑色风衣领口,任凭雨水顺着粗眉的弧度滴入衣领。
转过巷口时,尖锐的酒瓶碎裂声刺破雨幕,三个刺青混混正将一名上班族按在墙上,染黄的头发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喂!
"冯小東的声音像块生锈的铁板。
他宽厚的身影穿过雨帘,黑色便衣紧贴着隆起的胸肌。
最壮实的混混刚转身,就看见一张圆脸上眯着的小眼睛——下一秒,沙包大的拳头己经砸在他太阳穴,混混像断线木偶般瘫倒在地,嘴角溢出白沫。
另两个混混抄起钢管冲来,冯小東侧身避开横扫,粗壮的手臂如铁钳般扣住对方手腕,反手一拧,清脆的骨裂声混着惨叫在巷道回荡。
最后一人吓得转身就跑,却被冯小東三步追上,宽厚的手掌按在后颈,轻轻一压,混混便膝盖发软跪倒在地。
"警察。
"冯小東从口袋掏出证件,声音不带一丝喘气。
上班族惊魂未定地连声道谢,他只是摆摆手,任由雨水冲刷指节的淤青。
警局里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冯小東推开重案组的玻璃门,李火鸣课长正将一叠文件摔在桌上,咖啡渍在"黑禽帮"的调查报告上晕开。
"江南区近三个月七起高利贷命案,"李火鸣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冯小東湿透的衣领,"这帮畜生用钢钉敲碎债务人膝盖,把尸体扔汉江喂鱼。
"冯小東抓起调查资料,照片里扭曲的尸体让他粗眉拧成死结。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在云层中翻滚,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李火鸣的指节重重叩在文件上,震得桌上的咖啡杯叮当作响。
这时,戴着金丝眼镜、露出两颗标志性龅牙的副课长耿清突然从隔间冲出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发票,活像只炸毛的公鸡。
“李火鸣!
你报销的三箱炸鸡怎么解释?
说是加班餐,结果监控显示全被你搬进自己车里了!”
耿清的宽鼻子气得首抖,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公款是让你喂肥自己那张圆脸的?”
李火鸣猛地转身,黝黑的脸涨得发紫,大眼睛里冒着火:“睁大你的老鼠眼看看!
那是给线人买的!
上次抓毒贩要不是炸鸡开路,能拿到情报?
倒是你——”他一把扯过耿清手里的发票,“***店消费两千块,写的居然是‘刑侦压力疏导’?
你当警局是洗浴中心?”
“这叫战术放松!”
耿清跳着脚反驳,龅牙在灯光下闪了闪,“再说你上次追捕时踹坏的***版AJ,还不是拿公款——”“那是为了正义献身!”
李火鸣抄起桌上的橡胶警棍,作势要敲耿清的龅牙,“总比你去捏脚强!”
整个办公室瞬间炸开锅。
警员们笑得东倒西歪,有人笑出了眼泪,有人扶着桌子首不起腰。
冯小東憋得满脸通红,厚实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连平日最严肃的老刑警都偷偷背过身,肩膀一抽一抽的。
“咳咳!”
局长突然出现在门口,咳嗽声让笑声戛然而止。
李火鸣和耿清像触电般分开,一个慌乱整理警服,一个急忙藏起发票,场面滑稽得让人又想笑又不敢笑。
“都很闲?”
局长的目光扫过众人,“黑禽帮的事今晚必须有进展,谁再吵,就去汉江打捞尸体冷静冷静!”
话音落下,办公室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憋笑和翻文件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