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入商海
脚下那双磨得发白的运动鞋每踩一步，都发出黏腻的“吱呀”声——鞋底的橡胶早己开裂，露出里面泛黄的海绵。
他数着手机里还剩的37元余额，想起医院催款单上的数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系统提示：检测到前方100米处，有一家名为“创科大厦”的写字楼，内部员工数量约800人，下午茶潜在客户转化率预计22%。
淡蓝色的数据流在视网膜上浮动，吴峋盯着“22%”的数字，指甲深深掐进纸箱边缘。
这个概率意味着他至少要敲开180扇办公室的门。
旋转门吞吐着凉气，将他从酷暑拽进空调房的瞬间，后颈的汗水突然变得冰凉。
大理石地面倒映出他局促的身影：洗褪色的格子衬衫、卷起的袖口露出晒伤的皮肤，还有怀里那个印着超市促销广告的纸箱。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
前台小妹涂着粉色甲油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住，目光扫过他歪斜的领带。
“我...我是来推销下午茶点心的。”
吴峋扯了扯领口，纸箱里的饼干发出细碎碰撞声，“纯手工制作，健康又美味。”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发颤，像片摇摇欲坠的枯叶。
突然，视网膜上炸开橙红色警报框：检测到目标客户！
左侧电梯口穿蓝色西装、手拿咖啡的女士，职位为市场部主管，消费决策权95%，建议优先推销！
吴峋猛地转身，却在奔跑时被保洁阿姨的拖把绊倒，纸箱脱手而出，饼干散落在光亮的大理石地面上，扬起细小的灰尘。
“你这人怎么回事！”
保洁阿姨的扫帚重重戳在地面。
吴峋手忙脚乱地捡拾饼干，余光瞥见一双黑色高跟鞋停在面前。
抬头时，正对上女士微皱的眉和她手中洒出的咖啡渍。
“小伙子，你这是在卖点心？”
女士捏着香奈儿手包后退半步，眼神扫过饼干上沾着的灰尘。
“对，对！”
吴峋慌忙拍掉饼干上的灰，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喉咙，警告！
警告！
客户好感度初始值仅15%，若3分钟内无法提升，将失去推销机会！
血红色倒计时在视野右上角跳动，三个选项悬浮在空气中：A. 强调原料稀缺性；B. 免费赠送试吃；C. 讲述产品背后的故事。
他忽然想起凌晨三点的便利店——烤箱发出的红光里，过期蜂蜜在搅拌碗中拉出粘稠的丝，父亲发来的“儿子加油”短信在手机屏幕上明明灭灭。
喉咙突然发紧：“这款饼干，是我为了父亲做的。”
他声音沙哑，“他躺在医院做透析，每天都疼得睡不着觉。
我想做点特别的东西，让他能开心些...” 一滴汗珠砸在纸箱上，晕开小小的水渍，“每一块饼干，都包含着我对家人的爱。
我相信，您也一定重视家人，尝尝这份带着爱的点心吧。”
女士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系统提示好感度跳至30%。
吴峋立刻打开纸箱，将最完整的一块饼干放在纸巾上：“您尝尝，不好吃我不要钱。”
咬下饼干的瞬间，女士眉间的褶皱更深了：“口感确实一般，不过这故事倒是挺感人。”
系统分析：客户对产品品质不满意，但被情感营销打动，建议乘胜追击！
新选项D在对话框中闪烁：推出尝鲜优惠套餐。
“您看这样行吗？”
吴峋擦了把汗，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今天购买，买三盒送一盒，还能免费送到办公室。
如果您觉得好，也希望能推荐给同事们...”他的尾音被电梯门开合的叮咚声打断。
随着第一笔订单成交，人群突然围了上来。
穿格子衫的程序员举着手机扫码：“给我来两盒，当加班宵夜！”
扎马尾的实习生踮着脚：“能开发票吗？
我们部门团建用！”
吴峋的手指在收款码上打滑，系统提示音此起彼伏：客户好感度提升至65%触发隐藏奖励：临时客户资源表检测到团队购买需求，建议推出团购方案！
当最后一盒饼干被买走时，他才发现衬衫己经被汗水浸成深蓝色。
手机到账提示音响起，2380元的数字在屏幕上跳动，这几乎是他过去三个月的生活费。
然而，喜悦还未消散，视网膜上骤然浮现刺目的红光：检测到竞品出现！
距离您500米的“甜心烘焙坊”推出同类产品，价格低15%，建议立即调整策略！
与此同时，气泡框弹出嘲讽的表情包：“新手，现实可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哦~”吴峋望着街道对面闪烁的“甜心烘焙坊”招牌，攥紧拳头。
阳光穿透云层，在他掌心烙下滚烫的印记。
商海的浪潮才刚刚涌起，而他知道，自己己经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