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玉王的传令化作万千流光,穿透结界缝隙。
药族的忆闻花在夜色中舒展花瓣,馥郁香气随风飘散,所及之处,但凡能感知灵力的生灵,皆在温柔光晕里陷入沉睡,等待明日朝阳将他们唤醒。
与此同时,苗庄观内骤然响起清脆的铜***。
三枚铜钱在古朴的檀木桌上骨碌碌地转动,最终呈三角之势稳稳落下。
苗三洞苗观主一袭深色长袍,宽大的袍袖下藏着经年修行的灵力,他黑色包巾下的面容凝重,枯瘦的手指摩挲着仅两寸的胡须,目光如炬:“卦象显,补灵网结界将破,新轮启,福祸相依。
新轮到,祸灾埋!
速速召集观下十一部观主,明日辰时议事!”
“弟子领命!”
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李三景缓步而入。
他身着淡蓝色长袍,交领右衽间白色衣缘若隐若现,两寸宽的白色腰巾束出挺拔身姿。
蓝白色包巾下,丹凤眼锐利如鹰,高挺的鼻梁与色泽温润的嘴唇,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轮廓。
六尺有余的身形,既有文人雅士的清雅,又透着武者的英气,难怪城中女子将他视作梦中英雄,街头巷尾的话本里,皆流传着他的传奇。
待传讯完毕,李三景神色冷峻地带着师兄上清、太清回到房间。
“今夜我要守庚申,你们二人务必守好房门,不得让任何人打扰。”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上清和太清对视一眼,皆是神色一凛,半躬身行礼领命,待退出房间,便一左一右抱剑而立,如两尊门神般守在门前。
“师弟才十三岁,竟如此厉害。”
太清压低声音,眼中满是敬佩,“听说他只用不到八年的时间就通过了五脑峰考核,当年我们最低可也是花了十年的时间,如今他竟然敢挑战三尸里的嗔”上清微微颔首,眼神深邃:“你有所不知,观主此次卦象预示着大事将至。
上一次十一部观主齐聚,还是观主带回李三景那年。
师弟急于守庚申,命我们站岗,定是察觉到了危机。”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房内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当真要杀我?
我们本就是一体!
天下美食万千,为何不能一同尝遍?
你难道忘了母亲做的炸饼、卤猪耳,还有那沁人心脾的沉香水?”
声音里满是不甘与诱惑。
李三景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五岁那年的场景。
那时的南村,母亲在灶台前忙碌,金黄的炸饼在油锅里翻滚,她不时抬头,温柔的目光扫过在一旁玩耍的兄弟三人;父亲坐在灶口,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高声喊着吃饭。
可转眼间,瘟疫肆虐,两个哥哥相继倒下。
深夜,父母将熟睡的他托付给后山的玉姑子,那转身离去的背影,成了他记忆里最深的痛。
就在林三景沉浸在回忆中时,中尸彭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妄图趁机溜走。
刹那间,白黄两色真气自林三景腹部汹涌而出,一张嗔符闪电般贴上剑身。
彭踬还来不及反应,寒光己至,在一声不甘的嘶吼中,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而林三景也如耗尽全身力气般,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唯有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洒在他苍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