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雨幕战魂
林小羽站在九曲桥边，望着女主沈清禾身上的鲛人绡——本该通透如月光的布料，此刻正泛着蛛网状的灰纹，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
"各单位注意，人工降雨准备！
"导演一声令下，高架桥喷洒的水柱倾盆而下，却在触及林小羽发冠的瞬间，化作晶莹的冰晶簌簌坠落。
副导演骂骂咧咧："什么破设备？
怎么冻上了？
"只有苏晚在监视器后眯起眼，注意到他颈间冰魄闪过的微光。
"Action！
"沈清禾按剧本跌入水中，却在溅起水花的刹那，双眼突然翻白。
林小羽瞳孔骤缩，看见从鲛人绡中逸出的黑雾如活物般缠上她脖颈，而远处的***镜竟在雨幕中浮现出裂纹——那是浊气侵蚀的征兆。
"小心！
"他本能地扑过去，手中长剑劈出庚辰传授的"驱浊式"。
剑光过处，黑雾发出尖啸，却分裂成更多触手，缠上沈清禾的手腕往湖底拖。
林小羽抓住她脚踝的瞬间，冰魄突然碎裂，丹田处的微星剧烈震颤，眉心窍与咽喉窍同时发烫。
"啊——"沈清禾的声音陡然变调，竟发出男人的嘶吼。
林小羽看见她肩上浮现出青铜甲胄的虚影，那是商周时期武将的装扮，与***镜中战魂的衣饰一模一样。
"是被镜中战魂残识附身了！
"苏晚冲过来，玉珏发出蓝光却被黑雾弹开，"快用星辰之力唤醒他！
"林小羽来不及思索，咬破舌尖喷出血珠——血珠印记遇血暴涨，在雨幕中化作丈高的斧影。
当***斧劈开黑雾的瞬间，沈清禾眼中闪过复杂的光：先是狂喜，继而悲痛，最后化作释然的泪光。
"云霆......终于等到你......"她的声音变回女声，却带着跨越千年的苍凉。
黑雾散尽时，林小羽看见沈清禾手中攥着枚锈蚀的箭镞，正是镜中战魂当年战死时的遗物。
剧组人员围过来时，沈清禾己恢复正常，只是望着林小羽的眼神多了份异样的温柔："刚才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我是将军帐前的舞姬......""卡！
"导演兴奋地搓手，"这段即兴发挥太棒了！
眼神里的层次感绝了！
"他转头看向林小羽，忽然愣住，"你的眼睛......"林小羽后知后觉摸到眼角，那里不知何时多出道金色纹路，形如斧刃。
苏晚立刻递上墨镜："化妆师！
补个遮瑕，拍特写时注意光影！
"午休时，林小羽被苏晚拽进道具仓库。
她关紧门，从怀中掏出半块玉珏："刚才黑雾里有烛龙气息，你注意到沈清禾的耳坠了吗？
那是用幽冥界的磷石打磨的。
""她也是......""不，她只是被浊气选中的容器。
"苏晚指尖抚过玉珏裂痕，"当年涿鹿之战，蚩尤部将刑天的首级被封入往生镜，而往生镜碎片......就在娱乐圈顶级流量手中。
"窗外忽然炸响惊雷，***镜的方向传来玻璃碎裂声。
林小羽冲出去时，看见镜面上多了道新的裂痕，形状竟与沈清禾手中的箭镞吻合。
更骇人的是，镜中倒映的天空变成了血红色，隐约可见"往生"二字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小羽！
"阿凯举着手机挤过来，"你上热搜了！
#林小羽 眼睛会发光#"视频里，他劈开黑雾的瞬间，镜头捕捉到金色斧影在雨幕中一闪而过，网友纷纷猜测是"剧组特效太逼真"。
苏晚拽着他躲进化妆间，从抽屉里翻出支口红，在镜面上画了个太极鱼："这是临时结界，能屏蔽镜灵窥探。
听着，今晚子时去地宫取***镜残片，我怀疑沈清禾的耳坠就是钥匙......"她忽然顿住，盯着林小羽后颈："你的头发......"镜中倒影里，林小羽耳后的碎发竟变成了鳞片形状，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这是***血脉觉醒的征兆，却不该这么快出现。
苏晚皱眉："难道冰魄碎裂后，你的身体在强行融合神力？
"深夜的片场寂静如坟，林小羽跟着沈清禾来到废旧的明清宫苑。
她摘下耳坠，按在某块砖雕上，地面忽然裂开，露出刻满甲骨文的石阶。
往下走时，他听见水滴声中混着锁链轻响，像是有什么远古存在正在苏醒。
地宫中央立着半截青铜柱，柱身缠绕着九头蛇形纹路——正是《山海经》中记载的相柳。
沈清禾将耳坠嵌入蛇目，青铜柱轰然转动，露出暗格里的玉盒，里面躺着块染血的镜碎片，裂痕处凝结着黑色冰晶。
"这是......"林小羽伸手触碰，瞬间被拽入记忆漩涡：烽烟西起的古战场，他（或者说云霆）将战斧插入地面，用精血封印往生镜碎片，而一旁的舞姬含泪折断金步摇，将断簪刺入自己咽喉......"原来你才是转世......"沈清禾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不知何时换上了古装舞裙，额间点着朱砂痣，"三千年了，我终于等到你解开血咒......"青铜柱突然发出轰鸣，相柳纹路渗出黑气，将沈清禾卷到半空。
林小羽想施救，却发现西肢被无形锁链束缚，丹田处的微星疯狂旋转，竟要冲破三窍。
千钧一发之际，庚辰的声音在识海炸响："以血为引，唤战魂！
"他咬破舌尖，血珠落在镜碎片上，刹那间地动山摇。
无数战魂虚影从碎片中涌出，为首的正是***镜中的战将，他单膝跪地，将战斧递给林小羽："末将云霆，恭候上神归位！
"当战斧入手的瞬间，林小羽感觉三窍同时贯通，左眼银河倒卷，右眼金焰焚天。
他挥斧劈开黑气，相柳发出不甘的嘶吼，化作尘埃散去。
沈清禾坠落时被他稳稳接住，发间断簪突然化作流光，融入他的血珠印记。
"谢谢......"她闭眼之前，指尖轻轻划过他眉间金纹，"这次，换我守护你......"地宫顶端传来脚步声，苏晚举着火把出现，身后跟着戴面具的黑衣人。
她看见林小羽手中的战斧，玉珏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小心！
他们是......"黑衣人甩出锁链缠住战斧，林小羽这才发现对方袖口绣着饕餮纹样——竟是隶属于烛龙阵营的上古氏族。
为首者摘下面具，竟是周强！
"***血脉果然觉醒了，"周强舔了舔嘴唇，眼中泛着贪婪的红光，"把血珠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林小羽冷笑，战斧在掌心化作流光钻入体内。
他抬手轻挥，周强等人被无形力量掀飞，撞在青铜柱上吐出黑血。
苏晚趁机捡起镜碎片，却在触碰到的瞬间，玉珏与碎片同时发出强光，在空中拼出完整的***镜。
"原来如此......"她低语，"镜灵一首在等血脉觉醒者来重组......"话音未落，地宫突然震动，往生镜的血光从头顶渗透下来。
林小羽看见地面映出娱乐圈的乱象：数据造假、资本操控、劣迹艺人复出......每一幕都让浊气更浓。
他握紧战斧，对准血光最盛处劈下——强光过后，地宫恢复平静。
沈清禾不见了，只有她的耳坠躺在碎发间。
苏晚拾起镜碎片，发现裂痕处竟长出了青色藤蔓，那是清气复苏的征兆。
"走吧，"林小羽摘下墨镜，金色纹路在眼角流转，"下一场戏，该拍真正的主角了。
"他们回到地面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
剧组微信群里炸开了锅：沈清禾工作室宣布因"身体原因"辞演，导演组紧急调整剧本，将云霆的戏份升级为男二号。
林小羽摸向颈间，那里不知何时多了枚断簪形状的胎记。
手机弹出新闻推送，某顶流明星因数据造假被约谈，评论区清一色的"清朗行动万岁"。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苏晚发来消息："往生镜碎片在顶流手中，下一站，综艺《星光挑战营》。
"附带的资料里，C位嘉宾戴着的翡翠扳指，正是传说中能连通幽冥的钥匙。
他望向初升的朝阳，感觉体内有千万颗星辰在共鸣。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他的瞳孔，镜中倒影不再是那个吃冷盒饭的群演，而是手持战斧的开天者，在娱乐圈的混沌中，劈开属于自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