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铁臀马大闹朱雀街
灵感乍现，他冲进窑厂烧了整夜，次日顶着黑眼圈献宝："此乃保温瓶胆，双层琉璃夹银箔..."公主敲碎第五个瓶胆后终于学会轻拿轻放，转头就把技术卖给波斯商人换了匹汗血马。
陆小川蹲在城墙根数钱时，忽见守军往箭楼运硝石，说是要造"寒冰箭"克制叛军火炮。
暮色降临时，陆小川的茅屋迎来不速之客。
黑衣老者蹲在房梁嚼冰沙，手里把玩着保温瓶碎片："墨家《天工卷》有载，汉末有人用此术冰封潼关。
""后来呢？
"陆小川攥紧改锥。
"关是封住了。
"老者吐出冰碴，"可八万将士的唾沫结成冰山，把城门堵了三年。
"更声响起，老者甩出张焦黄的舆图。
陆小川就着月光细看，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图上标注的硝石矿脉，竟与他前世勘探过的油田分布完全重合！
次日西市，陆小川被公主绑上马车。
"突厥使团送来辆铁王八车！
"李明玉眼中闪着危险的光，"你若能让它动起来，本宫许你...许你进宫当太监总管！
"陆小川望着鎏金马车下的青铜轴承，想起那辆坠楼的共享单车。
他摸出藏了半月的弹簧片，在公主杀人的目光中拆下车轮："此车缺个减震装置..."话音未落，车厢突然剧烈摇晃——拉车的西域宝马闻见硝石味，尥蹶子跑了。
当鎏金马车在朱雀大街蛇形狂奔时，陆小川正趴在车底装齿轮。
李明玉半个身子探出车窗，用冰酥筒猛砸追兵："闪开！
此乃神机营新式战车！
"车轴冒出第一缕青烟时，陆小川终于想起老者的警告。
他抱着自制的刹车杆大喊："快跳车！
"话音未落，马车撞翻西瓜摊，在满地红瓤中滑向告示墙。
危急时刻，陆小川猛地扳动机关，车顶突然弹出竹制降落伞——这是他拆了八把油纸伞改的。
马车挂在城楼檐角时，突厥使臣正巧路过。
首领仰头望着飘飘欲坠的鎏金车厢，操着生硬汉话惊叹："长安王八...会飞！
"陆小川蹲在诏狱啃窝头时，终于参透穿越真理：给古代人当工程师，比给甲方画图纸危险百倍。
狱卒突然打开牢门，李明玉拎着食盒笑靥如花："父皇说要赏你...哎你哆嗦什么？
""草民情愿去喂王八...""想得美！
"公主摔出卷圣旨，"父皇命你造百辆飞天马车，秋狩时要组天马阵！
"梆子声划过三更，陆小川在月光下绘制热气球草图。
窗外忽然飘来石油味，他探头望去，只见黑衣老者站在诏狱墙头，脚下踩着个咕嘟冒泡的陶罐。
"墨家可助你逃脱。
"老者抛来绳梯，"条件是烧了那昏君的秋狩场。
"陆小川攥紧图纸，想起高铁穿过油菜花田时溅起的金黄。
他忽然笑了："劳驾，能帮我搞点桐油和丝绸吗？
"老者脚下一滑，陶罐里的原油泼了满墙。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城墙时，诏狱外墙多了幅现代主义泼墨画。
但这在次日早朝的奏折里，成了"天降祥瑞，火凤临世"的吉兆。
李明玉踹开天牢铁门时，陆小川正用稻草编热气球的等比模型。
公主的蟒纹鞭缠上他脖颈："十日之限还剩三个时辰，你的天马...""成了！
"陆小川突然掀开墙角草席，露出个三丈高的绸布球。
李明玉的威胁卡在喉间，变成声惊叹："好大的...灯笼？
"五更天，西郊猎场。
禁军举着火把围成圈，看陆小川往藤筐里搬陶罐。
工部尚书扒着筐沿首哆嗦："陆公子，这炼丹炉真能飞？
""此乃热气球，原理是热空气..."陆小川的科普被号角声打断。
老皇帝的金辇碾过露水而来，后头跟着群睡眼惺忪的文武百官。
钦天监正使突然扑跪在地："陛下！
那绸布上绘的朱雀星图，正应了紫微东移之兆啊！
"陆小川低头看了眼涂鸦——那分明是昨晚吃豆沙包蹭上的指印。
辰时三刻，李明玉攥着点火石跃跃欲试。
陆小川刚想说点火要领，公主己经擦出火星扔进油盆。
"轰"的一声，火龙窜起三丈高，热气球像被踹的蹴鞠般首冲云霄。
工部尚书挂在筐外惨叫："礼部还没念祭天祝词呢！
""抓紧舵绳！
"陆小川扒着乱飞的舆图喊。
地图上"幽州"二字拍在公主脸上，李明玉一怒之下扯断半幅绸布。
热气球打着旋儿掠过太庙，把祭祀用的三牲供品卷上天。
地面炸开一片惊呼："朱雀神兽显灵啦！
"陆小川望着漫天飞舞的猪头羊肉，突然理解墨家钜子为何要造飞天木鸢——这可比烤鸭炉***多了。
热气球飘到皇城上空时，李明玉发现了新乐趣。
她把御膳房顺的桂花糕掰碎往下撒，看百官追着点心狂奔。
"陆小川！
快让这灯笼往太傅头上飞！
"公主的笑声惊散鸦群，"那老头昨儿参我纵马毁青苗！
"未时初，热气球卡在观星台檐角。
钦天监的浑天仪被撞得七零八落，监副捧着碎掉的北斗七星模型嚎啕："紫微帝星移位，大凶之兆啊！
"老皇帝的反应却出人意料。
他摸着被热浪燎焦的胡须，金口一开："此乃天赐祥瑞，赐名朱雀承云辇，着工部仿制百架！
"陆小川还没谢恩，就被公主拽到僻静处。
李明玉眼里闪着危险的光："你说这玩意儿能载多少震天雷？
"当夜，陆小川蹲在御花园改设计图。
黑衣老者突然从假山后转出，手中把玩着烧焦的绸布："墨家机关鸢可载千斤，但需要三百匠人操控。
""我有石油分馏法。
"陆小川亮出袖中瓷瓶，"热效率能提三成。
"老者瞳孔骤缩，瓷瓶却被李明玉掷来的马鞭卷走。
公主像头护食的豹子："老贼！
这是本宫要装在战车上的！
"三更梆响，陆小川在宫墙下捡到张字条。
泛黄的宣纸上画着改良版热气球，注脚却是工部侍郎的字迹："陆公子，下官在朱雀翅翼加了连弩装置..."五日后，重阳秋狩。
当百架"朱雀承云辇"遮天蔽日升起时，突厥使团的白狼旗突然倒地——吓晕的。
老皇帝挽弓搭箭，却见热气球下纷纷垂落条幅，赫然写着"西域商号***"、"王记绸庄承制"。
"陆！
小！
川！
"李明玉在凤辇上咬牙切齿，"你竟敢卖广告位！
"最离谱的是某架热气球下挂着巨型条幅："冰火两重天，皇家指定火锅"。
红油被高空劲风吹散，给秋猎场下了场麻辣雨。
御林军追着被辣疯的獐子满山跑时，陆小川正躲在云辇里数银票——光幽州布商的冠名费就够买下半条朱雀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