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太静，心太乱
像有人在天上敲鼓，一声一声，把沈渺的神经震得发麻。
她躺在床上，背对着门，眼睛睁着，呼吸平稳，像一个经验丰富的临床医生面对焦躁的病人。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晚的雨，和现在这一晚，像针一样扎进同一根神经里。
她想起五年前，季临川被她“赶出门”的那天夜里，也是这么大的雨。
那时候他才二十二岁，浑身都是尚未打磨干净的年轻火气。
他站在她楼下整整一夜，第二天烧到了39度，几乎进了医院。
她没去看他。
那时候她告诉自己：必须断得干净，必须狠一点。
可现在，他又进来了，而且进来得毫无缝隙。
沈渺翻了个身，掀开被子下床。
她并不是要去看他。
只是有些冷，想去客厅拿件毛毯。
可当她走到客厅边缘时，脚步顿住了。
季临川没睡。
他靠在沙发上，单手撑着额头，头发湿了一半，穿着她临时扔给他的灰色家居T恤，脚下是一条她备用的毯子。
他像是睡着了，呼吸平缓，却没盖好毯子。
沈渺本能地皱了下眉。
她走过去，蹲下，轻轻拉起毯角，替他盖上。
那一瞬，她没来由地想起五年前的某天夜里，也是她给他盖被子。
那时候他在她的咨询室里睡着了，睫毛很长，眼角有一点泪痣，像是随时会碎掉的孩子。
可现在——他睁开了眼。
沈渺没反应过来，只见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下去。
她跌在他胸口上，整个人压着他，手掌撑在沙发边缘。
“你……”“别动。”
他声音低哑，“就一会儿。”
沈渺一瞬间想挣开，但他的力道不大，不是强硬的，是……恳求的。
那种让人心软的请求，沈渺最怕。
“你故意不睡觉。”
她冷声说。
“我怕你梦里把我赶走。”
他像孩子一样低语，“我得盯着你。”
她想讽刺他一番，可那一瞬，他的手指己经顺着她的手腕缓缓向上，像是极度克制地试探，又像是在重温她的温度。
“沈渺……”他忽然低声说，“你知不知道，你的皮肤特别热。”
她没说话。
“比五年前还热。”
这句话让她心口一滞。
她下意识想推开他，却在他下一句话中僵住了。
“你还记得那晚你怎么抱我的吗？”
沈渺的指节一紧。
“你说你冷。”
他轻声说，“你说抱紧我一点，再紧一点……”“住口。”
她打断他。
“你那时候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衫，没系扣子，半夜你醒了，说自己梦见我。”
“季临川！”
她几乎要从他身上弹起来。
可他一把反抱住她，用力得近乎颤抖。
“你别赶我。”
他声音忽然哑得像要碎掉，“我这五年，没一晚睡得安稳。”
沈渺愣住。
他低头埋在她颈窝，呼吸落在她耳后。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你发的公众号，看你上线时间，看你出现在别人的合照里……我告诉自己不能找你，但每一次夜里做梦，我都想把你拉回来。”
“你就这样放我走了吗？”
他声音低得像极了那年深夜，门外他颤着声音说的：“老师，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沈渺的眼角忽然湿了。
她从不是一个轻易流泪的人。
她学心理的，她知道怎么识别痛苦、分类情绪、处理症状。
可她唯独分不清，季临川给她的是爱、是执念、还是慢性侵蚀。
他像一种习惯，一种让她不安、又上瘾的病症。
“你还想要什么？”
她低声问。
他不答。
只是用力把她拉进怀里。
沙发太窄，两人贴得几乎没有缝隙。
她能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也能感受到他身体某个反应的变化。
他抱住她的那一瞬，沈渺没有反抗。
她甚至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他的唇贴着她耳后，吐出的热气像一阵风钻进她脊背，让她下意识收紧了肩膀。
他察觉到她的反应，嘴角轻轻翘起，语气却沉得像夜色。
“你还是这么敏感。”
沈渺想讽刺他，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指尖己经探进了她衣服下摆，缓慢而坚定地滑过她腰线。
那是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不急不躁，却让人心跳失控。
“别这样……”她低声说，语气比她预想的软太多。
他没有停。
“你说别这样，是指哪样？”
他的手掌贴着她腹部，往上探，动作温柔，却像带着灼烧感。
“是这样？”
他说着，指尖轻轻勾过她胸前布料边缘，“还是——这样？”
话音落下时，他俯身吻住了她。
起初只是唇角轻蹭，带着忍耐，又像是在询问。
可下一秒，他的吻便像是破了堤的洪水，深深卷住她的呼吸，把她所有的理智都压进黑夜深处。
沈渺挣扎了一瞬。
可他的身体紧贴过来，手掌扣住她的腰，把她整个困在沙发和他之间。
她能感觉到他的炽热、他的克制、他压抑了太久的渴望，正一寸寸地化作深夜里燎原的火。
“季临川……”她咬着牙，声音颤抖，“你再这样我真的……”“真的什么？”
他声音低哑，“会推开我，还是……忍不住？”
他亲她的时候，唇舌缠绵而贪婪，像是要将她的呼吸全都据为己有。
她原本紧绷的指尖慢慢松开，反手扣住了他的肩膀，指甲陷进他的皮肤里。
那不是回应，而是——共谋。
季临川察觉到她的动作，眼底浮出一丝近乎偏执的深光。
他俯下身，从她唇上一路吻到颈侧，咬了一下她锁骨上方最敏感的地方。
沈渺闷哼出声，猛地仰头。
他却没有停。
“你知道吗，我每晚都梦见你。”
他哑声说，“梦见你在我怀里，求我再靠近一点。”
沈渺猛地瞪向他，眼里是羞怒与濒临爆发的情绪。
可她没能阻止他。
他的手在她身上不停探索。
她身体一颤，几乎失声。
他在她耳边低语：“你太诚实了。”
她眼里浮起雾气，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拒绝。
夜色翻涌，两具身体在沙发上纠缠，像是早己等待了无数夜的释放。
每一次靠近都不再是试探，而是决堤后的彻底沦陷。
她的呼吸失控，两个人的影子随着动作起伏，每一个声音都低哑而破碎。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彻底崩溃的，只记得他一次次在她耳边低声喊她的名字，来回翻涌。
首到最后，她整个人都陷在他怀里，汗湿的发丝贴在脸颊，指尖还紧紧扣着他的后背。
“这是……”她声音沙哑，“最后一次。”
他没应声，只是抱着她，将下巴抵在她发顶，过了很久才低声说：“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