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禁书区的血字密码
昨夜在陈列馆看见的校徽展柜里，1997年李月华的校徽齿轮上凝结的血珠，此刻正沿着她掌心的淡金纹路缓缓渗透，仿佛在指引某个方向。
陈墨突然用铅笔敲了敲她的课本，书脊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齿轮阴影——那是只有完成过校规任务的学生才能看见的标记。”
旧图书馆的禁书区在三楼最深处。
“陈墨压低声音，他注意到林小羽校服领口露出的齿轮印记正在发烫，”昨天周小雨消失前，她的校徽齿轮转了48圈，和标本柜编号一致。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压抑的啜泣，扎双马尾的陈佳正对着校徽发呆，齿轮边缘渗出的紫斑像活物般爬向她的脖颈。
图书馆实践课的***响起时，林小羽的手机弹出新提示：支线任务进度更新：初代校准者日记定位——旧图书馆307室禁书区。
系统界面右下角多出个倒计时沙漏，细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每落下一粒，陈墨手腕的紫斑就加深一分。
旧图书馆的木门比记忆中更破旧，门楣上”知识殿堂“的鎏金大字己剥落大半，露出底下刻着的”齿轮永动“西个小字。
管理员王老师站在登记处，他的瞳孔呈同心圆状，和校徽齿轮的纹路完全一致。
当林小羽的手指触碰到登记本时，纸面突然浮现出血字：”1997年9月29日，李月华借走《生物标本制作原理》，未归还。
“三楼禁书区的铁栅栏挂着”1998年后禁止入内“的木牌，锈蚀的锁孔里卡着半截断笔，笔杆上刻着”张“字。
陈墨刚要伸手触碰，栅栏后的书架突然发出吱呀声，某排书架像多米诺骨牌般倒下，露出隐藏在墙后的密道。
密道口的石壁上用指甲刻着歪扭的箭头，箭尾拖出的血痕里嵌着半片齿轮状的校徽碎片。
密道尽头是间积灰的阅览室，六面墙全是嵌入式书架，每本书的书脊都贴着泛黄的标签，标签右下角印着极小的编号——从001到046，正是标本室里那些标本的编号。
林小羽的目光扫过046号标签，上面写着《王浩然失踪事件记录》，而047号标签下的书架是空的，唯有灰尘上留着新鲜的手印。”
在这儿！
“陈墨举起从书架缝隙里抽出的牛皮笔记本，封皮上烫金的”校规备忘录“己斑驳，内页第一行用红笔写着：”1997年9月28日，齿轮校准失败，第46号标本准备就绪。
“字迹下方贴着张照片，穿白大褂的张建国正把一只腐烂的手放进标本瓶，背景里穿蓝校服的女生背对着镜头，马尾辫上别着的齿轮发卡，和林小羽在校史陈列馆看见的初代校徽一模一样。
当她翻动到1997年9月29日的记录时，整页纸突然渗出鲜血，浮出立体的齿轮图案。
陈墨的手电筒光斑扫过墙面，发现所有书架都在缓慢旋转，原本朝外的书脊逐渐转向内侧，露出每本书封面上的人脸——那些都是这些年失踪的学生，周小雨的脸出现在最新的位置，眼球被齿轮取代，正机械地眨动。”
守书人来了！
“陈墨突然拽住林小羽的手腕。
密道口传来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纸张摩擦的窸窣响，像有人正用皮肤贴着墙壁移动。
阴影中浮现出个佝偻的身影，他的校服正反穿戴着，露出的脖颈处缠着泛黄的书页，书页边缘渗着血，分明是用活人皮肤装订而成。
林小羽抓起笔记本就跑，守书人的手指划过书架，被触碰的书籍立即发出惨叫，书脊上的学生面孔扭曲变形，化作齿轮塞进守书人的手腕。
陈墨突然被绊倒，他看见地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齿轮阵，每个齿轮中心都嵌着校徽碎片，最新的那片上刻着”047“——正是林小羽的编号。”
系统警告！
检测到初代核心文件！
“血红色弹窗在眼前炸开，”立即销毁《校规备忘录》，否则启动书页同化程序。
“守书人突然加速，他的手臂分裂成无数纸条，每张纸条都写着”归还书籍“，纸条尖端化作锋利的纸刀，割破了陈墨的校服袖口。
林小羽在最后一刻拐进死胡同，墙面突然翻转，露出隐藏的保险柜。
密码锁上刻着”齿轮数=失踪年份-1997“，她输入”2025-1997=28“，柜门应声而开。
保险柜里躺着半本烧焦的日记，残页上的字迹和手中的备忘录完全一致，最后一行写着：”张建国用学生的血喂养齿轮，李月华的扳手敲碎了第一个齿轮，却让校规系统彻底失控......“守书人的纸条己经缠上陈墨的脖颈，紫斑顺着纸条蔓延至他的脸庞。
林小羽将两本日记合二为一，鲜血滴在烧焦的残页上，整个阅览室剧烈震动，书架上的人脸同时开口，齐声念道：”齿轮需要49个校准者的血，第47号是重启钥匙......“当守书人的纸刀即将刺入陈墨胸口时，林小羽突然翻开备忘录最新页，上面不知何时多了行她从未见过的字：”用你的血染红齿轮发卡，1997年的门会为你打开。
“她扯下头发上的银色发卡——那是母亲遗物，此刻发卡中央的齿轮突然浮现出血色纹路，和李月华照片上的发卡一模一样。
发卡触碰到备忘录的瞬间，密道尽头的墙壁轰然倒塌，露出1997年的实验楼场景：年轻的李月华正举着扳手砸向齿轮装置，张建国在旁疯狂阻止，齿轮溅出的血珠在空中凝结成校徽的形状。
林小羽看见，李月华的校服上染着和自己掌心相同的淡金纹路，而她砸向齿轮的位置，正是陈墨胸口疤痕的形状。”
原来我们都是齿轮的一部分......“陈墨的声音带着哽咽，他的手腕紫斑己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和林小羽相似的淡金纹路。
系统提示突然改变，惩罚条款消失，奖励栏出现新内容：”解锁初代校准者记忆——李月华的最后日记藏在钟楼齿轮里。
“守书人在此刻化作漫天纸页，每片纸页都飘向书架，补全了047号空缺的位置。
林小羽看见，新出现的书脊上刻着自己的名字，编号047下方标注着”校准者/钥匙“，而陈墨的编号048则标注着”守护者/齿轮“。
离开禁书区时，图书馆的阳光突然变得诡异。
管理员王老师站在楼梯口，他的校徽齿轮停止了转动，瞳孔恢复正常，却递出两张纸条：”今晚钟楼会响13下，那是1997年被删掉的时间。
“纸条背面画着钟楼内部结构图，齿轮核心位置标着”李月华的日记“。
回到教室，林小羽发现课表上的”图书馆实践课“变成了”钟楼检修课“，而陈墨正在盯着自己的校徽发呆——齿轮边缘的血迹比任何时候都要鲜艳，像在渴望下一次校准。
她翻开备忘录，最新一页不知何时多了幅插图：自己站在钟楼顶端，将齿轮发卡插入巨大的青铜齿轮，而齿轮中心，嵌着半张腐烂的人脸，正是1997年失踪的李月华。
窗外，乌鸦群正朝着钟楼方向飞去，每只乌鸦的喙上都叼着齿轮状的金属片。
林小羽摸着掌心发烫的纹路，突然明白，所谓的校规任务，不过是齿轮系统筛选新校准者的仪式，而1997年那个未被记载的夜晚，李月华用自己的血写下的真相，正藏在钟楼齿轮的最深处——那里，也是所有失踪学生校徽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