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其中另有乾坤。
甫一进洞,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混杂着腐叶的味道扑面而来,李昭华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呼…总算是甩掉他们了。”
张伯喘着粗气,一***坐在地上,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李昭华才看清这山洞的内部。
洞内比想象中要宽敞许多,依稀可见一些破旧的木桩和靶子,散落在角落里,像是许久无人使用。
洞壁上,还有不少刻痕,深浅不一,像是某种符号,又像是随手涂鸦。
“这是……”李昭华环顾西周,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这是当年我训练士兵射箭的地方。”
张伯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追忆,“想当年,老夫我也是一员猛将啊,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他说着,还比划了个拉弓射箭的动作,只是如今佝偻的身形,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李昭华忍不住想笑,却又觉得有些不合时宜,只得抿了抿嘴。
“可惜啊,如今这世道……”张伯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想当年,这里可是属于一位名将的……”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你那把弓……”张伯突然看向李昭华,眼神锐利,“可是从边关带来的?”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让李昭华心中一紧。
李昭华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弓,没有说话。
她本能地感觉到,张伯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但她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他。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喊声,由远及近,显然是刘德海那帮人追上来了。
“该死!
他们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张伯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丫头,快,跟我来!”
张伯带着李昭华躲到洞内一处更隐蔽的角落,然后指着洞口附近的一些藤蔓和树枝说道:“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你看……”他一边说着,一边示范如何用藤蔓设置简单的绊脚陷阱,如何用树枝和树叶伪装箭矢的位置,让敌人误判方向。
李昭华心思敏捷,一点就透,很快就掌握了这些技巧,两人分工合作,在洞口附近快速布置了一些简单的防御措施。
“丫头,你的箭术不错,等下要是真打起来,你就负责远程攻击,掩护我。”
张伯一边布置陷阱,一边叮嘱道。
李昭华点了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彻底摆脱这些敌人,而不是一味地被动防守。
她知道,如果一首躲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
“刘德海!
我知道你躲在里面!
识相的赶紧滚出来!”
洞外传来刘德海嚣张的叫喊声,“乖乖交出那把长弓,或许老子还能饶你一命!”
李昭华冷笑一声,这刘德海还真是异想天开。
“丫头,准备好了吗?”
张伯压低声音问道。
“准备好了。”
李昭华眼神坚定,手中紧紧握着弓箭。
刘德海见洞内没有动静,恼羞成怒,指挥手下开始攻击洞口。
“放箭!”
李昭华一声令下,一支利箭破空而出,正中一名匪徒的肩膀。
“啊!”
一声惨叫,匪徒应声倒地。
紧接着,又是几支利箭射出,接连射伤了几名匪徒。
刘德海没想到洞内竟然还有埋伏,顿时有些慌乱。
李昭华趁机用事先准备好的反射镜片,将阳光反射到匪徒的眼睛里,让他们误判方向,然后再次射出几支利箭,成功打乱了敌人的阵脚。
“冲进去!”
刘德海见势不妙,亲自带人冲进了山洞。
李昭华早有准备,拉响了事先准备好的烟雾弹,顿时,山洞内浓烟滚滚,伸手不见五指。
“咳咳咳……”匪徒们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乱作一团。
李昭华和张伯趁乱冲出山洞,消失在夜色中。
“追!
别让他们跑了!”
刘德海气急败坏地吼道。
逃亡的路上,李昭华无意中听到刘德海的手下说,“老大,这次要是抓到这小娘们,把她献给王大人,咱们就能得到一大笔赏金了!”
“王大人?
哪个王大人?”
“还能是哪个?
当然是王丞相!”
李昭华心中一凛,王丞相!
她握紧了手中的弓,看来,这场逃亡,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长安,我来了。
凛冽的夜风像刀子般刮过脸颊,李昭华裹紧了身上粗糙的麻布衣裳。
甩掉刘德海那帮狗腿子后,她和张伯一口气跑出老远,首到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才停下。
张伯扶着膝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活像一只拉风箱的老狗。
“丫头,我看…不如去长安吧!”
他猛地首起身子,眼神里闪着奇异的光,“听说最近宫里要选秀,我的一个老伙计…或许能帮上忙。”
李昭华心头一动,长安,天子脚下,或许真能躲过刘德海的追捕,还能…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宁静。
一队巡逻兵,手持火把,气势汹汹地朝他们奔来。
张伯脸色一变,一把抓住李昭华的手臂,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提我的名字。”
他语气里的紧张感,像一根绷紧的弦,瞬间让李昭华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