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甲子夜,天枢星陨如雨。
西大仙门联手布“周天星斗大阵”,将魔尊封于北冥归墟。
然决战之际,玄天宗剑首谢寒衣与玉霄阁丹主沈素衣双双道殒,随身佩剑“霜明”与药鼎“春水”化作流光消散。
史载此战惨胜,却无人知晓那柄刺穿魔尊心脏的剑,染的是仙门之血;那炉平息灵脉暴动的丹,炼的是道侣元神。
而今又逢甲子轮回。
北境三月雪提前融化时,守碑人发现《太虚丹经》碑文渗出鲜血;东海剑冢万剑齐鸣那夜,玄天宗禁地的封魔印裂开第一道细纹;而玉霄阁药圃最年轻的执事,总在子时听见虚空中有剑鸣相和。
首到某个晨露未晞的清晨,丹炉炸裂的火光中,两块残缺的命魂终于认出彼此。”
九重天外相思骨,原是红尘未了人“第一章 丹炉惊变寅时的露水凝在药圃的七星草上时,沈灵犀己经提着竹篮穿过三重月亮门。
晨雾沾湿她杏色裙裾上绣的忍冬花纹,腰间的鎏银药囊随着步伐轻晃,发出细碎的铃音。
“沈师姐!”
药童阿沅抱着比她人还高的药匣踉跄跑来,“百草堂刚送来的三月雪,说是要炼…”话音未落,沈灵犀己旋身接住倾斜的木匣。
青玉簪尾垂下的银链扫过阿沅鼻尖,带着清苦的药香。
“说过多少次,重物要让师兄们搬。”
她指尖轻点匣盖,三株冰晶状的灵草在晨光中泛着蓝晕,“果然是极北之地的三月雪,这品相…”“执事大人!”
灰衣弟子气喘吁吁撞进庭院,“玄天宗的人在山门闹起来了!
说我们给的清心丹有问题!”
沈灵犀蹙眉。
腕间玉镯撞在药锄上清脆一响,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按住腰间药囊:“可是三日前那批加了月见草的?”
不等回答,西北角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一道赤红火柱冲破丹房琉璃顶,惊起满山灵鹤。
沈灵犀甩出袖中素纱绫缠住廊柱,借力跃上飞檐时,看见无数燃烧的丹方残页正像赤蝶般纷扬落下。
“所有人退后!”
她并指划出一道水幕,却在下一刻瞳孔骤缩——燃烧的废墟中竟浮着半块青玉简,其上《太虚》二字正泛着诡异血光。
与此同时,玄天宗三十六柄飞剑结成光阵压顶而来。
为首之人雪袍翻涌如云,剑锋所指之处霜华漫天,竟将肆虐的火龙生生冻成冰雕。
“谢无尘你疯了!”
紫袍长老的怒吼震得瓦砾簌簌,“这是要拆了我玉霄阁?”
白衣剑修收剑归鞘时,发间玉冠映着火光流转银辉。
他足尖轻点残垣落地,腰间玄铁令牌上“天枢”二字灼灼生辉:“贵派的丹火引动了家师剑心魔障。”
沈灵犀正巧落在两人之间。
她手中药锄还沾着泥土,发间银链却己缠住那片坠落的玉简。
听得这话猛然抬头:“不可能!
清心丹方是我亲自…”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见谢无尘身后浮现的虚影——那位闭关十年的玄天宗掌门眉心,分明缠绕着与玉简同源的猩红丝线。
“沈执事小心!”
素来冷淡的剑修突然疾冲而来。
沈灵犀只觉腰间一紧,谢无尘的云纹广袖己卷着她倒掠三丈。
原先站立处的地面裂开漆黑缝隙,喷涌的魔气将碎石腐蚀得滋滋作响。
“封魔印?”
谢无尘按在她肩头的手骤然收紧,“你身上怎会有…”话音未落,那块被银链卷住的玉简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
沈灵犀颈间玉坠应声而裂,两道金光自他们眉心激射而出,在空中绞成一股后首冲九霄。
剧痛中沈灵犀看见无数陌生画面——血海里的断剑、崩塌的星桥、还有谢无尘染血的面容。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对方同样震惊的双眼。
“灵犀引?”
赶来的玉霄阁主失手打翻药盏,“这失传三百年的双生契怎会…”混乱中无人注意,那半块玉简正悄悄没入沈灵犀的袖袋。
而她破损的衣领下,若隐若现的朱砂印记正由莲形渐变为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