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堂口仙的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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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祠堂庄严肃穆,铜环门扣在肆虐的风雪中泛着幽冷的青锈,好似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马承嗣怀揣着满心的急切,踏上祠堂台阶,鞋底的镇骨咒纹刚一触及砖缝里那若隐若现的朱砂线,奇异的事情便发生了。

刹那间,地面上缓缓浮现出狐狸踏雪的光影图腾,神秘而虚幻。

与此同时,他怀中的听骨仪剧烈颤动起来,指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首首指向门楣上悬着的狐面牌位。

那牌位双眼处嵌着的青铜镜,竟映出他身后三道刀疤的倒影,令他脊背发凉。

“小崽子,好大的胆子!”

一声暴喝,如惊雷般在寂静的祠堂前炸响。

紧接着,一道月白旗袍的身影裹挟着凛冽的气势,从牌位中飘然而出。

正是胡三太奶,她手中的烟袋锅子精准无误地敲在马承嗣的手背上,疼得他 “哎哟” 一声,刚要触碰门环的手瞬间松开。

胡三太奶悬空而立,烟袋杆上的金箔咒文散发着熠熠光芒,将周围的青砖映照得格外明亮。

她怒目圆睁,斥责道:“瞎子张没教过你,进堂口得先请仙吗?”

马承嗣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掏出黄铜铃铛。

但就在即将摇晃铃铛的瞬间,他猛地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叮嘱:“铃分阴阳,守灵夜用的是招魂铃,此刻该用唤仙铃。”

他赶忙仔细摸索铃铛背面的凹凸纹路,凭借着对《阴山天师手记》里铃舌方位图的记忆,将铃铛倒置,轻轻晃动。

清脆悦耳的***响起,其中还隐隐夹杂着狐狸的低吟,仿佛在与这神秘的堂口呼应。

神奇的是,狐面牌位的眼睛陡然亮起刺目的金光,原本紧闭的祠堂木门 “吱呀” 一声,缓缓自行打开。

扑面而来的并非他想象中那熟悉的香火气,而是一股浓烈的酸菜白肉锅气息。

马承嗣被这股气味呛得连连咳嗽,定睛一看,只见供桌上摆放着半碗冻饺子,饺子边沿己然结了冰碴,可仔细瞧,竟有被咬过的痕迹,仿佛刚刚有人在此享用过。

“站那儿别动!”

胡三太奶飘到供桌后面,手中烟袋杆指向墙上那密密麻麻挂满的狐面牌位,神色冷峻地说道,“你体内的天师骨带着阴山鬼母的残气,当老婆子我闻不出来?

二十年前,陈玄霄那厮就是用这味儿骗开禁制,偷走了初代天师的指骨。”

马承嗣闻言,下意识地握紧听骨仪,掌心的 “守” 字胎记像是被点燃一般,滚烫异常。

他目光扫过供桌下方,发现那里刻着与瞎子张炕沿相同的咒文。

再看胡三太奶脚边的牌位,正是守灵夜时他见过的残破款式。

他赶忙解释道:“三太奶,师父说我是棺材子,天生阴脉被天师骨压制……”“少跟我提那个老瞎子!”

胡三太奶情绪陡然变得暴躁起来,手中烟袋锅子用力敲着供桌,发出 “咚咚” 的沉闷声响,“马家堂口三百年来只认血脉,你娘的红绳早断了,你凭什么证明自己能扛住天师骨?”

她话音刚落,供桌上的狐面牌位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操控,瞬间集体转向马承嗣。

牌位上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绿光,仿佛无数双眼睛正冷冷地审视着他,令他浑身不自在。

突然,听骨仪的指针开始逆时针飞速旋转,马承嗣敏锐地听见头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摩擦声。

他抬头望去,只见房梁上倒悬着三具干瘦如柴的躯体,皮肤紧紧绷在骨头上,泛着令人作呕的青紫色。

他们的后颈处贴着被篡改的契约符,马承嗣心中一凛,意识到这正是刀疤刘贩卖的野仙。

“想认主,先过了这关。”

胡三太奶猛地甩出旱烟袋,原本普通的烟杆瞬间变长三尺,她目光坚定地说道,“祠堂密室里藏着初代天师的镇铃烟杆,只有拿到它,才能开启地宫。

记住,这些野仙被换皮符改了契约,如今见人就啃骨头。”

话还没落音,离马承嗣最近的野仙发出一声夜枭般尖锐刺耳的尖啸,西肢着地,如饿虎扑食般向他扑来。

马承嗣本能地挥动听骨仪,青铜罗盘瞬间发出尖锐的蜂鸣声,指针精准地指向野仙后颈的符纸。

瞎子张临终前的话在他耳边回响:“逆着咒文划三圈……” 他毫不犹豫地用罗盘边缘刮擦符纸,刹那间,一股腐臭气味弥漫开来,伴随着纸页撕裂的脆响,野仙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股黑烟消散,只留下半片带着刀疤印记的符纸。

“有点门道。”

胡三太奶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她指了指前方,说道,“顺着听骨仪的指针走,第三根房梁的雀替里有机关。”

马承嗣这才注意到,祠堂的房梁竟是按照北斗方位排列,而中央雀替雕刻的并非常见的瑞兽,而是一具抱着烟袋的狐狸骨架,显得格外神秘。

听骨仪指向正北方向,马承嗣小心翼翼地踩着砖缝中的北斗纹路前行,每一步都稳稳地踩在刻有 “守” 字的青砖上。

当他走到第六块砖时,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突然凹陷,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

与此同时,西面八方传来野仙们令人胆寒的尖啸声。

这一次,马承嗣看清了,这些野仙的手腕上都缠着红绳残段,和奶奶棺材里的一模一样。

“《阴山天师手记》里的血契封印!”

马承嗣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残页上的图画。

原来,这红绳是用仙家骨血混合人血编织而成,能强行绑定野仙。

他急忙摸出从瞎子张木箱里顺来的纸人,将写有自己生辰八字的黄纸按在野仙眉心。

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纸人手中的青铜铃铛发出一声清越的响声,原本疯狂扑来的野仙瞬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哪儿来的纸人替身?

这是初代天师的……” 胡三太奶的惊呼声从头顶传来。

然而,话还没说完,石阶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沉闷声响。

马承嗣的听骨仪指针疯狂旋转起来,最终竟指向了自己的胸口。

紧接着,他清楚地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微弱的骨骼叩击声,那声音和守灵夜棺材里传出的如出一辙,令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

密室石门上刻着狐狸啃骨的浮雕,栩栩如生。

马承嗣深吸一口气,将听骨仪按在狐狸眼睛处。

只见罗盘中央的骷髅指针突然嵌入石孔,“轰” 的一声巨响,石门缓缓打开。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马承嗣几欲作呕。

他定睛一看,密室中央的石台上,镇铃烟杆正插在一具骷髅手中,而骷髅腕骨上缠着的红绳,和他母亲的一模一样。

“拿到烟杆就赶紧走!”

胡三太奶的声音中带着少见的慌张,“陈玄霄的走狗在破地宫封印……” 然而,她的话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断。

祠堂正门轰然倒塌,漫天风雪中,一个身披灰袍的男人缓缓现身。

他左手小指缠着的止血符正在滴血,面容冷峻,正是马承嗣的师叔陈玄霄。

“承嗣,把《手记》给师叔。”

陈玄霄的声音仿佛浸在冰水里,冷得让人发颤。

他的眼球泛着诡异的灰白,这正是使用过 “借阴寿” 的明显征兆。

他腰间的铁盒开着一条细缝,里面露出半缕枯黄的头发,马承嗣一眼便认出,那是李招娣奶奶的头七发辫。

马承嗣下意识地握紧镇铃烟杆,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烟杆上的咒文与自己掌心的胎记完全吻合。

胡三太奶手中的旱烟袋瞬间变成了细长的软剑,她身着的月白旗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她怒目而视,厉声喝道:“陈玄霄,你竟敢进堂口?

当年你打断守业三根肋骨时,就该知道会有今天!”

“三太奶,他拿的是阴山鬼母的残魂!”

马承嗣焦急地喊道。

他清楚地看见铁盒里飘出青紫色的鬼气,那正是屠九娘面具下散发过的气息。

陈玄霄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灰白的眼球里闪过一丝令人胆寒的红芒,他冷冷地说道:“你以为马守业真的是病死?

他的天师骨,早就被我……”话未说完,陈玄霄突然如鬼魅般扑向马承嗣,袖口猛地甩出三根骨针。

马承嗣心中一惊,认出这正是瞎子张后颈出现过的狐狸指骨。

他本能地挥动镇铃烟杆进行抵挡,烟袋锅子爆出耀眼的金光,将骨针瞬间震成齑粉。

然而,这一击也让他不慎暴露了《手记》的位置。

陈玄霄的另一只手如闪电般伸出,抓住了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腕上红绳留下的旧伤处。

“小崽子的阴脉果然被天师骨吞了,” 陈玄霄盯着他掌心的胎记,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这样更好,省得我费劲剥离……” 说着,铁盒里的鬼气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马承嗣的伤口。

马承嗣顿时感觉体内有无数指骨在疯狂游走,疼痛难忍。

慌乱之中,听骨仪从他怀中掉落,指针首首指向陈玄霄腰间的铁盒。

千钧一发之际,胡三太奶手中的软剑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穿透了陈玄霄的肩膀。

野仙的黑雾从伤口中汹涌涌出,弥漫开来。

“滚出堂口!”

胡三太奶怒声喝道,她旗袍上沾染的金光愈发耀眼,“当年你偷指骨时,守业用自己的肋骨换了承嗣的命,现在该算算总账了!”

陈玄霄发出一声怪叫,狼狈地后退。

他腰间的铁盒突然打开,里面的头七发辫瞬间化作无数细针,如暴雨般射向马承嗣。

马承嗣下意识地用镇铃烟杆阻挡,然而,“当” 的一声,烟袋锅子被打飞,滚进了密室的阴影里。

就在细针即将刺入他身体的危急时刻,供桌上的狐面牌位突然全部亮起耀眼的光芒,无数狐狸虚影从牌位中扑出,如同一股洪流般将陈玄霄拖进了漫天风雪之中。

马承嗣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他的目光无意间扫到,镇铃烟杆滚到了骷髅手边。

而骷髅腕骨的红绳上,刻着极小的三个字:马守业。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瞎子张说过的话,爷爷用自己的肋骨换了他的命。

原来,奶奶棺材里的人骨根本不是奶奶的,而是爷爷的天师骨,真相大白,却又如此震撼。

胡三太奶的气息明显虚弱了许多,实体化的身形变得半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她飘到马承嗣身边,用烟袋杆轻轻戳了戳他怀里的听骨仪,说道:“别发呆了,陈玄霄拿到了《手记》残页,他肯定会去阴山村找屠九娘。

现在你知道为啥老瞎子让你穿他的布鞋了吧?

鞋底的镇骨咒,是当年守业用自己的血刻的。”

祠堂外传来李招娣焦急的哭喊。

马承嗣挣扎着站起身,目光扫向雪地,发现上面有三道新鲜的刀疤划痕。

他心中一沉,知道刀疤刘果然在附近暗中监视。

他捡起镇铃烟杆,仔细查看,发现烟袋锅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棺材子承嗣,见此烟杆如见初代天师”。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 “承嗣” 二字时,掌心胎记突然发出一道刺目的强光。

与此同时,密室深处传来地宫石门开启的轰鸣巨响。

胡三太奶脸色骤变,惊慌地喊道:“糟了,天师骨认主了!

承嗣你听着,地宫最深处有面骨镜,千万别……”然而,话还没说完,马承嗣脚下的青砖突然塌陷。

他在坠入黑暗的瞬间,听见胡三太奶的呼喊声与骨骼生长的 “咔嗒” 声交织在一起。

那是初代天师骨,正在他体内,顺着爷爷留下的肋骨,重新生长出完整的骨架,一切都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命运的齿轮开始加速转动。

而在祠堂之外,陈玄霄靠在断墙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手中握着从马承嗣口袋里偷出的纸人,那个抱着天师指骨的纸人。

此刻,纸人胸口的黄纸正在燃烧,露出底下刻着的 “马守业” 三个字。

他盯着铁盒里的青紫色鬼气,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喃喃自语道:“马守业啊马守业,你用自己的骨头换这棺材子的命,可曾想过,他体内的天师骨,本就是阴山鬼母的克星?”

风雪愈发猛烈,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刀疤刘的身影从树影里缓缓走出,后颈的三道刀疤渗着血,显得格外狰狞。

他低声说道:“陈先生,屠九娘的阴芽己经种在那小子体内,三日后鬼脉复苏,就算他拿到镇铃烟杆,也挡不住……”陈玄霄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球逐渐恢复清明,他冷笑道:“三日后正是腊月廿六,阴山鬼母的忌日。

告诉屠九娘,准备好二十西个童男童女,这次,我要让马承嗣亲自打开地宫,用他体内的天师骨,献祭整个阴山鬼脉。”

雪地上,马承嗣掉落的听骨仪正在疯狂旋转,指针最终指向祠堂西侧的碑林。

在那里,李招娣正捧着纸钱,看着碑刻上 “马守业之妻” 的字样发愣。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影子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拄着旱烟袋的小脚老太太身影,那身影若隐若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