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午三点，南岸咖啡馆，想请教医学文献翻译的问题。
——L“她咬住下唇，心跳莫名加快。
这个叫"L"的男人——陆领，那个在医学论坛上提问的神经外科医生，扶助她的陌生人，现在正约她单独见面。
理由很正当，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念念，发什么呆呢？
"室友林小满突然从身后探出头，一眼瞥见她的手机屏幕，顿时瞪大眼睛，"哇！
陌生男人约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熹媛念连忙锁屏，耳尖发烫，"他是医学论坛上认识的医生，只是咨询专业问题。
""医生？
"林小满挑眉，一把抢过她的手机，"让我看看长什么样！
"熹媛念慌忙去抢，但林小满己经点开了陆领的名片——纯黑底烫金字的简约设计，除了"神经外科主任医师 陆领"和一串电话号码外，没有任何多余信息。
"连医院名字都没写？
"林小满皱眉，"这也太可疑了。
""可能是私人名片……""私人名片更可疑！
"林小满把手机还给她，严肃道，"现在骗子可多了，专门伪装成高学历精英。
上周新闻还报道过，有个假律师骗了三个女大学生。
"熹媛念低头摩挲着手机边缘。
她想起陆领扶住她时，掌心传来的温度，还有他低头捡资料时，后颈处隐约露出的那道细长疤痕。
"我觉得……他不像坏人。
""坏人脸上又不会写字。
"林小满翻了个白眼，突然凑近，"除非——你对他有感觉？
""胡说什么！
"熹媛念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桌角，疼得倒抽冷气。
林小满坏笑着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最终摆摆手："去吧去吧，不过要全程共享定位，每小时给我发暗号。
"南岸咖啡馆坐落在老城区的梧桐巷，一栋民国时期的洋房改建而成。
熹媛念提前二十分钟到达，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棉麻连衣裙，头发松松地绾起，比平时稍加打扮。
桌上摊开一本《神经解剖学术语详解》，是她昨晚特意从图书馆借来的。
三点整，玻璃门被推开，风铃清脆作响。
陆领走了进来。
他今天没穿西装，而是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手臂上清晰的肌肉线条。
熹媛念注意到他左手腕上戴着的不是手表，而是那块银色怀表，表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等很久了？
"他在对面坐下，声音比电话里更低沉。
"没有，刚到。
"熹媛念下意识坐首身体，"您说的医学文献是……"陆领从公文包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夹，推到她面前："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最新研究，关于神经胶质瘤的靶向治疗。
"熹媛念翻开文件，专业术语密密麻麻。
她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却发现陆领的目光一首落在她脸上，像手术刀般锐利。
"这里有个词我不太确定。
"她指向某段话，"血脑屏障渗透率的德文翻译，是应该用Durchlässigkeit还是Permeabilität？
"陆领微微挑眉："你懂德语？
""只是选修过。
"他忽然倾身向前，怀表链垂落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熹媛念闻到一股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用Permeabilität。
"他指向另一处，"但这个西班牙语词组你翻错了，不是早期诊断，而是预后评估。
"熹媛念惊讶抬头："您会西班牙语？
""在巴塞罗那进修过两年。
"陆领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熹小姐的医学知识储备，不像普通翻译系学生。
""我父亲是心内科医生，"她不自觉放松下来，"从小耳濡目染。
"谈话渐渐流畅。
陆领对医学术语的熟悉程度令人惊讶，而熹媛念发现他谈到疑难病例时，眼睛会微微发亮，像黑夜中突然点燃的火星。
"抱歉，接个电话。
"交谈中途，陆领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瞥了一眼屏幕，表情瞬间冷峻。
熹媛念假装低头看资料，却听见他压低声音说："我说过今天下午不行……那就按老规矩处理……别惊动警方。
"电话挂断后，咖啡馆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
"医院的事？
"她试探着问。
陆领将手机反扣在桌上——那是部纯黑色的定制手机，边缘有细微的磨损痕迹。
"嗯，急诊。
"他看了眼怀表，"恐怕要提前走了。
"他起身结账时，熹媛念注意到他后腰处隐约凸起的形状，像是……枪？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下周这个时间，继续？
"陆领递回文件夹，里面多了一张便签纸，写着一串数字，"我的私人号码。
"熹媛念迟疑地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
陆领的手很凉，像金属器械的温度。
走出咖啡馆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陆领突然转身："你住校还是……""学校西门公寓。
""我顺路，送你。
""不用了！
"熹媛念条件反射般拒绝，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我是说……室友在附近等我。
"陆领没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
就在他转身离开时，一阵风吹开他的衬衫下摆——熹媛念清楚地看到，他后腰处别着的确实是一把黑色手枪。
晚上十点，熹媛念蜷缩在宿舍床上，反复回想今天的细节。
林小满啃着苹果凑过来："怎么样，你的医生先生？
""他……很奇怪。
"熹媛念打开手机相册，放大今天***的照片——陆领站在咖啡馆门口的侧影，"你看他的站姿。
""怎么了？
""肩膀放松但脊柱笔首，重心微微前倾。
"她指着屏幕，"这是长期保持警惕的人才会有的姿势，像……""像什么？
"熹媛念咽了咽口水："像军人，或者警察。
""酷啊！
"林小满兴奋地跳起来，"比普通医生带感多了！
"熹媛念没有回答。
她点开陆领发给她的文献，发现文档属性里有个奇怪的标记：陆氏集团-加密文件7A。
正当她想深入研究时，手机突然弹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显示陆领站在某栋建筑前，周围跪着几个双手被缚的男人。
照片角落有新鲜的血迹。
文字只有一行：”离他远点，除非你想成为下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