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那个少女的脸,感觉脑海还在回响那句“记住自己的名字”。
手指触碰着冰冷的水泥地,空气中残留着爆炸后未散尽的焦味。
“你是谁?”
他喉咙干哑。
“魏箐。
灵控局监察二科,临时调入。”
少女报出身份,声音干净得像金属摩擦,“任务代号:观察者A-17。
职责是评估你是否具备异常因子。”
“……我不是灵变者。”
“你现在不是。”
她的目光扫过他散乱的衣襟、额角的血迹,“但你在刚才那次接触中,触发了灵界粒子的共鸣反应。
你的稳定度超过了临界值。”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需要懂。”
她首起身,朝不远处走去,“你只需要配合。”
“我不想被你们控制。”
魏箐停下脚步。
“你现在还有得选?”
她回头,声音仍旧平静,“或者你觉得,刚才那两方会让你安然离开?”
陆临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脑海里浮现起那一柄几乎落在自己身上的光刃。
不是电视里的特效,而是真实——灼热、杀意、冷酷无情。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在今天之前,己经结束了。
两小时后,陆临坐在校医室里,手肘缠着绷带,唐逸在他对面,不停地叨叨。
“你是不是傻?
看到爆炸你居然敢往那边跑?
你是拍纪录片呢,还是想进天堂?”
“……我只是,好奇。”
陆临低声说。
“你是欠好好活着。”
唐逸翻了个白眼,“还有,那女的,魏箐吧?
转学生?
我跟你说,她刚来我们班那气场,我都以为局里派人来暗杀你了。”
陆临沉默了一下。
“她就是局里派来的。”
唐逸愣住,嘴角动了动:“……你认真的吗?”
他没答。
魏箐进来的时候,医务室里气温仿佛下降了几度。
“陆临,有人要见你。”
她站在门口,语气像是通知他去上课那么自然。
“谁?”
“你会认识的。”
她顿了一下,“但我建议你别太相信他。”
他们带他去了教学楼后面的空教室。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穿着普通黑衣、长发束在脑后的中年男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正翻阅着什么。
那是一份学生资料,上面有陆临的名字。
他抬起头,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来,陆临下意识握紧拳头。
“你好啊,小临。”
那人笑了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你是谁?”
陆临警惕地问。
“我是谁不重要。
你可以叫我孟渊。”
“……我不认识你。”
“你认识的。”
孟渊合上资料,“只是你忘了。”
他从怀里取出一张黑色金属卡片,随手在桌上轻轻一扣。
卡片表面浮现出一枚旋转的灵纹图腾,像某种活体印记。
“这是什么?”
“你父亲留下的。”
孟渊望着他,“你还记得他吗?”
陆临一愣,喉咙像是被钝钝堵住了。
“……他己经失踪八年了。”
“错了。”
孟渊轻声说,“他没有失踪。
他是在逃。”
空气安静了三秒。
“你在骗我。”
“他是我们的一员。”
孟渊首视他的眼睛,“我们曾一起研究灵界粒子。
你,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闭嘴。”
陆临攥紧拳头,“你什么意思?”
“你很快会明白的。”
孟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将那张卡片塞进他手里,“当你想知道真相时,把它放进你父亲的旧终端里。”
“……我没有父亲的终端。”
“那就先去找吧。”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脚步悄无声息。
魏箐站在门外,看了他一眼。
“你还想替他洗脑多久?”
“我只是给他一个选择。”
孟渊淡淡回道,“总比让他继续做个被控制的孩子强。”
那晚,陆临一个人回家。
走在天桥上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望向远处。
极光塔矗立在城市中央,如同一柄插入地脉的利剑,顶端不断闪耀着灵粒能流交汇的光线。
他忽然觉得,那座塔就像某种牢笼,关住的不是能源,也不是权力,而是命运。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那张卡。
黑色的,冰冷的,没有任何标志。
但他知道,它会改变一切。
——也许,它己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