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串紫藤垂落如紫色瀑布,细碎的花瓣随风飘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文科班的户外文学讨论课就在这如梦如幻的场景中展开。
墨怀瑾倚着斑驳的石柱,手指夹着一支没点燃的薄荷味香烟,那是他特意从校外便利店买来装点自己“文艺气质”的道具。
“现在的流行文学都是快餐文化。”
他故意提高音量,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正在读青春小说的谢云笺,“真正的文学应该像普鲁斯特,经得起时间的咀嚼。”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仿佛将所有流行文学都踩在了脚下。
澜朵薇轻抚着丝巾上的水墨画图案,那是她在夜市淘来的仿制品,却被她视作品味的象征。
“某些人读张爱玲,怕是只记得‘红玫瑰与白玫瑰’的烂梗。”
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字字带刺。
其他同学纷纷抬头,谢云笺攥着小说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书页间夹着的枫叶书签微微颤动,仿佛也在为她紧张。
当老师提议讨论诗歌创作时,墨怀瑾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稿纸,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刚写的十西行诗,各位指教。”
他抑扬顿挫地朗读着,在关键处故意停顿,眼神期待地扫过周围,等待着掌声。
澜朵薇适时地赞叹道:“这意象用得妙,比某些无病***的句子强百倍。”
她的眼角余光却始终盯着低头写东西的谢云笺。
突然,墨怀瑾大步走到谢云笺身边,一把抽走她的笔记本:“让我看看才女的大作?”
他快速浏览后,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这也叫诗?
不过是华丽辞藻的堆砌!”
话音未落,“嘶啦”一声,纸张被撕裂的声音格外清晰。
谢云笺的诗稿如蝴蝶般散落在紫藤花架下,被风卷着飘向远方。
“这算什么诗?
连韵脚都押不对!”
墨怀瑾将撕碎的稿纸抛向空中,纸片纷纷扬扬地落在谢云笺的肩头。
澜朵薇捡起一片残页,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捏着纸角,满脸嘲讽:“‘落樱吻过青石阶’?
小学生都比你写得有新意。”
周围同学的窃笑声像潮水般涌来,将谢云笺淹没。
谢云笺蹲下身,颤抖着双手捡拾散落的诗稿。
那些被撕碎的纸片上,写满了她无数个夜晚的心血与情感。
她想起自己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复推敲每一个字的情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一片紫藤花瓣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美好,只觉得那像极了自己破碎的心。
“你凭什么这么做?”
谢云笺突然抬头,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墨怀瑾挑眉,将烟头随意扔在地上碾灭:“就凭你也配谈文学?”
他的眼神中满是轻蔑,“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看着墨怀瑾和澜朵薇离去的背影,谢云笺抱紧手中拼凑不全的诗稿。
她知道,在这场关于文学的“战争”中,自己才刚刚开始。
尽管前路充满荆棘,但她心中对文学的热爱之火,却并没有因此而熄灭。
相反,它燃烧得更加旺盛,支撑着她在这片充满恶意的天地中,继续勇敢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