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还想结婚吗
昨天他不是故意不去的,他实在是有事走不开。”
说完,就要拽过孟意晚的手,搭在她那老树皮似的手背上。
被孟意晚灵活躲开了。
孟意晚皮笑肉不笑,这理由哄鬼呢。
而且苏母那张挤眉弄眼的哭脸,干打雷不下雨。
孟父皱眉,“这么大的事,这是能儿戏的吗?”
孟母连忙扯了扯孟父,又用眼神示意他收敛点。
晚晚自从喜欢上了苏远波,就和鬼迷了心窍似的。
他们给她买的东西,她就像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地往苏远波家里送。
这不,苏母戴的这串珍珠项链,卡粗脖子上跟狗项圈似的,就是她送晚晚的。
这是晚晚的尺寸,孟母明明戴不下,也硬要戴上去。
“阿成,我也对不住你。
是我没有教育好儿子。”
苏父随着赔礼道歉,心里却很不舒服。
他和孟父同在自来水厂上班,孟父不就区区一个技术科办公室主任吗?
又不是厂长,在家里拿什么官腔?
孟意晚瞧了眼放在门口的两样东西,一袋什锦糖,一斤,充其量一块六,两瓶黄桃罐头,五元。
这就是他们赔礼道歉的诚意。
苏母苏父在这儿一唱一和,当事人却是完美隐身了。
她施施然看向苏远波,“你的态度呢?”
苏父苏母连忙拦在苏远波前边。
“我们回去一定揍他。”
“就是,不狠狠揍,哪泄得了晚晚的心头之恨?”
苏远波拨开父母,眼神坚定,“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
他之前被父母烦得不行,说孟家的东西以后多半是亲闺女的,他和孟珊肯定是没结果了,只能答应了。
结果临婚前夜,他辗转难眠,觉得不能这样。
结婚那是一辈子的事,现在都忍不了她,到时候离婚,岂不是更因小失大了?
这次来,无论孟意晚怎么痴缠,这婚事他也是铁了心黄了。
孟意晚不甚在意地撩了下眼皮,呵笑了声,“你好像听不懂人话。
你父母一大把年纪都替你道歉了,你却迟迟没有道歉,真是好‘孝顺’的儿子啊。”
苏远波震惊了一瞬,攥紧拳头,脸能冒出黑气,“你不用阴阳怪气说话,逃婚确实是我的错。”
他硬生生从牙缝间冒出几个字,“对不起。”
道得是不情不愿。
他有错,可错不大,要不是被她逼得不行,怎么会出此下策?
孟意晚挑眉,“就这?”
苏远波涨得脸通红,“你怎么这么纠缠不休?
早知道送你一个裱花蛋糕就会让你爱上我,我当时还不如把那蛋糕给狗吃了。”
“啪”孟父忍无可忍,一巴掌甩他脸上。
孟父年轻时候可是当过兵的,力气大得很,苏远波嘴角立刻出了血。
他气得浑身发抖,仍然觉得不解恨。
就算女儿回来不久,和他们感情不深厚,也不能被人这么折辱!
苏母一个嚎啕冲上前来,“老孟,你怎么能打他呢?”
盯着苏远波的脸,她一阵心疼。
死老孟,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怨恨得眼珠子一转,“晚晚,你看看远波这左脸肿这么高,我们都拼命劝和不劝离,你爸这是存心不想让你和远波和好了。”
孟父低着头,宽宽的肩膀,胸膛起伏着。
他一个铁血退役军官,此刻却胆小起来,不敢和女儿眼神对视。
上次他不过是说了苏远波两句,孟意晚就朝他们声嘶力竭地喊,“我在乡下吃苦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遇到远波的这些天,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日子。
你们凭什么骂他!”
女儿恨他们至极,却把苏远波看成了救命稻草。
孟意晚上前两步,走到孟父面前,紧盯着他的手,让他根本无法逃避她的目光。
老父亲将那只手藏在了背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背影佝偻了些,声音哽咽,“晚晚,我……”苏父苏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苏远波眼神复杂,“孟意晚,你还是不要为了我……”万一闹到左邻右舍都听见,到时候多丢面子。
苏母一记眼神,逼他把未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
孟意晚扯过孟父藏在身后的手,柔软的手握住微红的手,合拢揉了揉,“爸,你手疼不疼?”
说完,一转身,甩上苏远波的右脸。
“啪——啪——”一掌居然双响。
凉风和着白光侵袭上脸颊的同时,苏远波疼得脊椎都抽抽。
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巧劲,力道不大,竟比孟父那巴掌更疼,疼得更久。
孟意晚打完之后笑眯眯,“阿姨,这下就对称了。”
苏母气了个倒仰。
不就是逃个婚吗?
她还真生气上了,居然真打远波?
就算道歉,这件事也在她这儿没法翻篇了!
孟意晚精眸一眯,“你们说回去要狠狠揍苏远波,我和我爸帮你们揍了,你们不应该感谢我们吗?”
苏父拦住演都不想演的苏母,连连赔笑,“应该的,应该的。”
他还在自来水厂做事呢,万一孟父仗着官威给他“穿小鞋”怎么办?
空气凝滞了,这有来有回发生在一两分钟内。
孟父诧异地看向女儿,有点不懂女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不管怎么说,他是爽到了,堵在胸口好几个月的那股郁气舒展开来。
孟珊死死掐着虎口,神色复杂。
孟意晚微微一笑,美眸斜睨着,“还是叔叔识大体啊,不像阿姨,书读得太少啦,一点都不般配。”
反正原主本来就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作精,她继续怼天怼地,心情舒畅没毛病。
“你这个……”苏母张嘴就要一顿脏话输出,被苏父给捂住了嘴,不能再继续丢人了。
孟意晚清了清嗓子,“刚我在房间里也听了些,您二位和我父母在聊之前的账,正好这事和我有关,我怎么能不参与呢?”
孟意晚笑得挺美,跟赚钱有关的事,她心情就是美滋滋,“昨天国营饭店,加酒水一桌六十元,摆酒六桌,总计三百六十元,再加上瓜子奶糖,婚礼的一些零碎。
您二位说因为你们是过错方,全全承担,所以我也就不拦着了。”
苏父苏母目瞪口呆,他们刚才只是说客气话,因为知道孟意晚肯定不会让他们付这笔钱的,只会让她的冤大头亲生父母承担。
但现在……“对了,还有我的嫁妆,然后我也不占你们便宜,再减去你们五十元的彩礼。
还有你家找我借的钱。”
孟意晚假模假样地拨了下算盘珠,“林林总总的,那就是一千西百二十五元一角。”
其他还算合理,不对,也不合理,但酒席的钱凭什么要他们全出?
苏母脱口而出,“凭什么我要免费请别人吃酒席?”
她儿子这婚没结成,昨天人家可是把那些好菜好酒都吃了喝了,礼金还要全退回去。
孟意晚托着下颚,弯了眼角,“凭是你儿子做错了事呀,你刚难道不是这么说的吗?”
瞥见孟意晚耀武扬威的模样,又瞅见父母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为了自己低声下气,一股血液首往头顶冲,苏远波脖子都红了,“孟意晚,你做这么绝情干脆,你难道不想和我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