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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时节,紫藤架下飘着细雪。

苏盈盯着镜中少女,眼尾泪痣如朱砂点染,鬓边别着支银蝶步摇——这是母亲特意从侯府库房取来的,说“蝴蝶破茧,方得新生”。

案上摆着未拆封的明黄圣旨,绣着银杏纹的封缄还带着御香,正是三日前皇上赐婚三皇子萧承毓的诏书。

“姑娘,三皇子萧承毓殿下来了。”

丫鬟绿枝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

指尖划过圣旨边缘,苏盈触到熟悉的纹路——前世她就是在这里撕开圣旨,露出里面太子的密信。

此刻她深吸口气,将圣旨收入紫檀匣,腕间翡翠璜硌得掌心发疼,提醒着她这一世的身份:侯府嫡女,三皇子正妃,而非太子的棋子。

“见过三皇子殿下。”

她转身行礼,月白羽纱裙上的忍冬花暗纹在光影里若隐若现,“今日设宴,本想请殿下尝尝侯府的鹿肉蒸饺,不想……”“不必多礼。”

萧承毓望着她,墨色长眸闪过一丝诧异。

记忆中她总穿着太子赏赐的玫瑰红裙,今日却着月白,鬓边银蝶步摇代替了红宝石簪,倒衬得眼尾泪痣愈发鲜明,像朵初绽的红梅。

他注意到她腕间的翡翠璜,那是侯府代代相传的信物,前世被她送给太子,换得一句“太子妃”的承诺。

此刻玉璜在阳光下泛着幽光,与她身后屏风上的忍冬花相映,竟让他想起北疆雪地里,那种遇寒愈艳的红梅。

“殿下请看,这是皇上赐婚的圣旨。”

苏盈捧起紫檀匣,指尖在封缄上轻轻一按,“母亲说,侯府的女儿,当遵皇命,守诺责。”

萧承毓挑眉。

前世她撕圣旨时,圣旨上的银杏纹被她扯得粉碎,此刻却被精心收在匣中,连封缄都未拆。

他忽然想起方才路过偏殿,看见侯府老将军正在校场练兵,银枪在阳光下划出的弧度,与他记忆中北疆铁骑的阵形分毫不差。

“苏小姐想通了?”

他开口,袖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定北”玉佩,“不再觉得,这门婚事,会妨碍你与太子的情谊?”

话尾藏着极浅的讽意。

苏盈抬头,看见他袖口绣着的银杏纹,忽然想起前世狱中,他冒死送来的兵图,边缘染着的血迹,正是为了护她外祖的周全。

“太子?”

她轻笑,指尖划过匣上的银杏纹,“不过是个,连自己母妃都能算计的人。”

萧承毓瞳孔微缩。

这句话,前世她在临终前才说过,此刻却从十西岁的她口中说出,带着看透一切的冷冽。

他忽然注意到,她案头摆着本《孙子兵法》,扉页上用小楷写着“兵者,诡道也”,字迹刚劲得不像闺阁女子。

“殿下可知,为何皇上要将我许配给你?”

苏盈忽然掀开窗帘,望向远处校场,侯府铁骑正在演练“惊鸿阵”,那是外祖独创的骑兵阵,前世被太子偷去献给皇上,“因为侯府的铁骑,需要银杏纹的印信才能调动,而这印信,在您母妃手中。”

萧承毓怔住。

母妃临终前曾说,侯府与定北军的盟约,需得嫡女与银杏纹血脉联姻才能生效,他一首以为苏盈不知,此刻却从她口中听见,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所以,这门婚事,于您是定北军的兵权,于我是侯府的存亡。”

苏盈转身,从匣中取出圣旨,“但我希望,三皇子殿下能明白,我苏盈,不是可以任人摆弄的棋子。”

她忽然伸手,将圣旨按在他掌心,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握枪磨出的,前世他用这双手,在乱葬岗抱起她的尸身,指甲缝里还嵌着她的血。

“明日随我去侯府祠堂,”她轻声道,“我要让外祖看见,银杏纹与忍冬花,终成连理。”

窗外,紫藤花忽然飘落,一片花瓣落在萧承毓袖口的银杏纹上,像极了前世她血溅在他大氅上的模样。

他望着眼前的少女,忽然觉得,那个追着太子跑的天真姑娘,此刻眼中竟有了北疆雪狼的锐意,让他想起母妃临终前的话:“承毓,若遇忍冬般坚韧的女子,便娶了吧。”

“好。”

他忽然笑了,将圣旨收入袖中,“明日辰时,我来接你。”

目送他离去,苏盈摸着腕间的翡翠璜,忽然听见校场传来外祖的喝令声,与前世狱中他被折磨的惨呼重叠。

她低头看向案上的《孙子兵法》,翻到“用间篇”,朱砂笔在“反间”二字上画了个圈——前世太子用她做反间,这一世,她便让他尝尝,被人反间的滋味。

暮色初合时,苏挽秋来了,月白裙裾绣着雏菊,腕间珊瑚珠格外刺眼。

“长姐,”她垂眸绞着帕子,“听说皇上赐婚三皇子,妹妹……”“妹妹想说什么?”

苏盈打断她,盯着她耳后的胎记,“是想说,三皇子性格冷硬,不如太子温柔?

还是说,珊瑚珠与银杏纹不配?”

苏挽秋指尖一颤,珊瑚珠手链崩断,滚落的珠子在青砖上发出脆响。

她忽然抬头,看见苏盈腕间的翡翠璜,那本该是她前世戴上的侯府信物,此刻却在嫡姐腕上,映着烛火,像把淬了冰的刀。

“没什么……”她慌忙低头,“妹妹只是担心长姐……”“担心就不必了。”

苏盈忽然起身,袖中玄铁匕首滑入掌心,“倒是妹妹,近日总往太子东宫跑,可是对‘惊鸿阵’的兵图感兴趣?”

屋中瞬间冷了下来。

苏挽秋的脸白得像纸,她不知道,为何长姐会知道她偷抄兵图,更不知道,为何她看自己的眼神,像看个死人。

“明日随我去侯府祠堂,”苏盈忽然轻笑,眼尾泪痣在烛影里妖冶如血,“让外祖看看,什么叫,侯府的嫡女。”

夜风穿过紫藤架,吹落满地花瓣。

苏盈望着苏挽秋离去的背影,摸着匕首上的惊鸿纹,忽然想起前世萧承毓说的话:“忍冬花遇寒则盛,侯府的女儿,本该如此。”

这一世,她不再是被人摆弄的棋子,而是执棋的人。

她要让太子知道,侯府的铁骑,只会为银杏纹而战,而她苏盈,要让所有欠了侯府血债的人,都葬在这盘她亲手布下的局里。

窗外,北斗星在夜空中格外明亮,像极了萧承毓眼中,她从未注意过的、属于定北军的锋芒。

这一次,她不会再错过,不会再辜负,更不会让前世的血,白流在腊月的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