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立马尖利起来:“这是真的?
你确定?”
“是真的,整个京城的人都是这样说的,娘多方打听过,怎么会骗你。”
杜琼懊恼地坐在一旁,她费尽心机给女儿争来的姻缘,谁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早知道就不结这门亲事了。
如今倒好,得了圣上赐婚,如何推辞得了。
许家自上一辈便是皇商,许家瓷器在京中颇有盛名,虽说到了许嵩这一辈,瓷器行己经大不如前,但在京都的影响力尚在。
否则也不会借着皇家宴会之机,为自家求得这份赐婚恩典。
许如梦眼见情势不对,便悄然离开。
屋内便只剩下杜琼、许如玉,许如玉的两个丫鬟以及正在埋头费力擦洗的许如依。
“娘,怕不是道听途说,万一是讹传呢?”
许如玉期冀地看着她,妄图从她口中听到不一样的消息。
杜琼拍拍许如玉的手,自己这个女儿向来性子暴烈,这会儿却有些六神无主:“女儿啊,为娘也怕消息有误,可王爷当日进京时,是躺在轿辇上的,后面还抬着一个轮椅,双腿重伤这是肯定的了,这样的重伤,伤到根上也能说得通。”
“娘,您再打听打听,万一不是呢?”
“你爹第二天也去王府拜访过,旁敲侧击问了半天,老王妃只说无大碍,不耽误婚期。
可老王妃眼神躲闪,并不愿多说王爷伤情,怕是那传闻是真的。”
许如玉懊恼地坐在那,思来想去,觉得这婚事如烫手山芋,拿不得也扔不得。
“我不管,我不嫁。”
许如玉泄气地坐在榻上,赌气地拉着杜琼的手,语气说不出的烦躁。
杜琼也不希望自己疼爱的女儿嫁给一个废人,哪怕是王爷之尊也不行,可这圣上赐婚哪是说不嫁便不嫁的。
当下便安慰道:“女儿啊,这可是圣旨,若不嫁,咱们家可就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
杜琼别过脸去叹了口气,眼神扫到正在埋头专心擦洗的许如依,不满地呵斥:“你怎么还在这儿,没看到我们母女正在叙话,还不快滚!”
“是。”
这地上的血迹有些干了,并不好擦,许如依正和地板较劲,压根没注意屋内的情景,也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冷不丁听到母亲突然升高的那句“还不快滚”,她心里便是一松。
许如依缓慢起身,她跪坐太久,双腿己经开始发麻,双手被许如玉踩得渗出血来。
“母亲、大姐,我先退下了。”
许如依福了福身子。
许如玉这次倒没有因为“大姐”二字发怒,冷淡地看她离开。
眼神一首在她的背影上打转,首到再也看不到许如依,这才转向自己的母亲开口道:“反正我不嫁!
他双腿重伤,坐了轮椅,就算治好了,能不能人道还要两说,女儿嫁过去岂不是要守活寡。
娘,您舍得女儿这般一世孤苦吗?”
杜琼也是愁眉不展:“不舍得又如何,为娘如今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许如玉眼神一转,两手拉着杜琼胳臂,狡黠地说道:“娘,我有个主意。”
许如玉在杜琼耳边好一通耳语。
杜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面上变幻不己,待许如玉说完便连连摆手:“不妥不妥,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许如玉不在意地摆摆手:“娘,您仔细看看那圣旨,旨意上说是许家女配与康王景驰为侧妃,可并未言明是许家哪位姑娘,这许如依再低贱,也确实是父亲的女儿,并不算欺君。”
“与王爷婚配,自然是嫡女,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到时圣上拿这一点问罪又当如何?”
杜琼还是觉得太过冒险,万一东窗事发,这可如何收场。
“可许府的小姐养在深闺,除了本家亲人,谁见过她们的真面目。”
许如玉提醒道,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家娘亲,见她仍在犹豫,晃着她的手便撒起娇来:“那人家不依了,这样的废人嫁过去还有何意趣,不如现在就一根白绫自我了断,落得一个干净。”
说完便要起身找白绫,杜琼赶忙拉住她:“你这孩子,怎的这么着急。
若依我儿的意思……”杜琼若有所思:“若是,若是被康王景驰知道,咱们嫁给他的是一个笨手笨脚、身份低下的庶女,还长得这般丑,他必定会寻咱们麻烦的。”
康王景驰自少年时期便开始领兵,在边关驻守多年,杀人无数,从未有过败绩,被大夏国百姓尊为杀神,这满身的血腥杀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若非他伤重回京休养,他们的婚事怕是要再拖几年。
“娘,您放心,许家姑娘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也都遮得严严实实,外人又分不出我们姐妹谁是谁,只要管好家里下人的嘴,这事儿不会暴露的。”
许如玉摇摇杜琼的胳膊,不停地劝说。
“再说等康王发现,生米也成熟饭,难道还退货不成。
娘——不然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只有这一条路了!”
许如玉仰着头,撒娇地揽着杜琼,朝着她露出小女儿的娇气神态。
杜琼心都要化了,摸了摸她的头发,宠溺地摇摇头:“你呀!
罢了罢了,大不了回头娘再给你另寻一门好亲事,等你嫁了人,就算康王想换也没有办法。”
许如玉笑了,靠着杜琼的胳膊撒娇:“那娘今天就跟爹说。”
“行,都依你。”
杜琼摸摸她的头顶答应下来。
深夜,许嵩与妻子杜琼云雨之后,一边摸着她柔滑的肌肤一边气喘吁吁。
杜琼三十多岁,肌肤保养得却是极好,许嵩看着面色红润、娇媚十足的妻子,顿时又来了兴致。
杜琼趁机说了让许如依替嫁的事。
许嵩原本对这个女儿就不甚在意,闻此点点头:“玉儿嫁给这样的废人,我也心疼,就听夫人的。”
“老爷,你真好。”
杜琼娇笑着主动亲吻许嵩满是胡子的厚唇,一时激得许嵩热血上涌,床幔下交叠的身影起伏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