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秀色，咖啡迹
""那个坚持用现金的男人是富二代吧？
""快曝光他的梅花表！
"她攥紧铂金包里的皱巴巴纸币，玻璃门推开的瞬间，焦糖香与古董咖啡机的铜锈味缠上鼻尖。
吧台后的男人正用银勺敲击滤杯，清脆的叮当声里，水珠沿着他的袖口滑落，在深蓝工装上晕开深色的梅花。
"小姐的首播设备真敬业。
"祺嘉头也不抬，滤纸上滴落的琥珀色液体在杯底漾开，竟与他腕间梅花表的锈迹同色，"但今天的行为艺术，需要现金购买门票。
"漫静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拍，她绕到操作台前，玻璃展柜里陈列着各年代的支付工具——银元、粮票、游戏币，最显眼的竟是那张带血的百元纸币，玻璃框上的标签赫然写着：《当代诚意标本》。
"你把我的意外当展品？
"她指尖划过玻璃，冷气凝成水雾，"这是侵犯肖像权！
"祺嘉突然关掉咖啡机，金属轰鸣戛然而止："当您在首播间教人用信用卡测试真爱时，何曾尊重过现金的重量？
"他掀开滤杯，热气裹着松针香气扑面而来，"这杯手冲三十块，现金。
"漫静盯着他磨白牛仔裤口袋里鼓起的轮廓，那里分明是鼓鼓的钱包。
手机突然震动，母亲的语音像机关枪："漫静！
王阿姨的儿子今天订婚了！
你再不结婚，家里的古董都要拿去当铺了！
""当铺？
"祺嘉的滤杯摔在操作台上，铜锈粉末簌簌而落，"小姐知道旧上海最大的典当行在哪里吗？
就在外滩十五号，我外祖父用山茶花图案的股票换来了整条街。
"漫静突然发现他工装内侧绣着的五瓣梅花，与昨天的卫衣暗纹如出一辙。
首播间的观众疯狂刷礼物："静宝快盘他！
""梅花表+山茶花股票=绝绝子！
""你母亲用现金买阳春面，我母亲用现金买古董。
"漫静扯下耳环，K金坠子在展柜玻璃上撞出星芒，"现在所有人都在用数字支付，你的现金信仰不是浪漫是自虐！
"祺嘉突然抓住她乱挥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漆皮手套渗入骨髓："当您在首播间教人用弹幕测真心时，可曾想过有些感情重得连现金都承载不起？
"他从口袋里掏出鼓鼓的钱包，抽出一张崭新的百元纸币，"比如这杯咖啡，我用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张工资单换来的。
"漫静看着那张印着国营工厂图章的纸币，边缘泛黄的褶皱里藏着整个时代的重量。
咖啡机突然发出呜咽声，琥珀色液体在杯底汇聚成泪滴形状，祺嘉的喉结随着吞咽滚动："现金的重量，就像真心的重量，轻了是尘埃，重了是枷锁。
"她突然想起昨夜暴雨中那朵带血的山茶花，锈蚀的青铜雕塑，展厅里循环播放的"完美人生"。
手机屏幕突然黑屏，弹幕的光在玻璃上碎成万千星辰，而祺嘉正用铜勺轻轻搅动那杯手冲，松针香气与咖啡酸度在空气中缠绵。
"你要的现金。
"她从铂金包里抽出三张黑卡，"和你要的真心。
"祺嘉的梅花表突然发出清脆的滴答声，锈迹在金属表盘上蜿蜒成河流。
他把百元纸币轻轻覆在漫静的黑卡上，纸币上的山茶花与卡面的玫瑰金纹路交织成诡异的图案："当数字支付取代了纸币的温度，当首播弹幕淹没了真心的重量，我们拿什么证明，爱情不是虚拟货币？
"漫静的手机突然亮起，母亲的视频通话像一束刺眼的光："漫静！
你看看你身后是什么？
"镜头扫过展柜，那张带血的百元纸币在玻璃框里静默，弹幕突然疯狂刷屏："静宝的血币NFT能卖百万！
""现金信仰vs数字爱情！
""我要用USDT买静宝的真心！
"祺嘉突然关掉咖啡馆的灯，黑暗中只有梅花表的滴答声清晰可闻："当整个时代都在用算法计算爱情，您愿意用什么，证明我们不是在虚拟世界里调情？
"漫静突然抓住他冰凉的手腕，腕表的锈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她把带血的纸币按在他掌心，纸币上的山茶花与他掌纹交织成古老的图腾："用这朵不会凋谢的花，和你父亲工资单上的温度。
"咖啡馆的霓虹灯突然亮起，"现金浪漫"西个字在雨幕中流淌成金色的河。
祺嘉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有锈蚀的铜锈味，有松针的清新，有漫静从未听过的，某种古老又新生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