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站在废弃工厂的屋檐下，雨水顺着生锈的铁皮哗啦啦地砸在他脚边。
他抬手看了看表，凌晨三点十七分。
这个时间被叫到现场，通常意味着案子不简单。
"祁法医，这边。
"一个穿着雨衣的刑警朝他招手，手电筒的光在雨幕中划出一道模糊的轨迹。
祁墨拎着勘查箱穿过积水，防水靴踩在水洼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工厂内部比想象中干燥，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他说不上来的甜腻气息。
"什么情况？
"他问最先到达现场的派出所民警。
"环卫工人报的警，说看到里面有亮光。
"民警脸色发青，"我们进来就发现了...那个。
"祁墨顺着民警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厂房中央的空地上，一个人影跪在那里。
不，准确地说，是一具尸体。
尸体被摆成跪拜的姿势，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头颅低垂。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尸体全身被涂满了某种白色物质，在应急灯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哑光。
"蜡。
"祁墨戴上手套，轻轻触碰尸体表面，"有人把尸体做成了人偶。
"他绕着尸体慢慢转了一圈。
死者是女性，二十岁出头，黑发被整齐地梳成马尾，面部表情安详得不像死者，倒像是睡着了。
她穿着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裤，但衣物也被蜡封住了。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24到36小时前。
"祁墨蹲下身，检查尸体的颈部，"没有明显外伤，需要进一步解剖确认死因。
"他小心地抬起尸体的手臂，蜡层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尸体背后的衣服上似乎有什么痕迹。
"帮我一下。
"祁墨对旁边的刑警说。
两人小心地将尸体向前倾斜，露出了背部。
T恤被剪开一个规则的圆形缺口，皮肤上赫然呈现一个用红色颜料绘制的符号——一个倒置的五芒星，内部还有复杂的几何图案。
"这是什么鬼东西..."刑警倒吸一口冷气。
祁墨没有回答，他拿出相机仔细拍摄了符号的每个细节。
就在这时，厂房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特别案件调查组接管这里。
"一个低沉冷峻的男声响起。
祁墨回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走来，黑色风衣在身后扬起。
男人面容冷硬如刀刻，左眉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
"林队。
"现场的刑警纷纷让开一条路。
林峻，市刑警队重案组组长，破案率连续五年全市第一，也是出了名的难相处。
祁墨和他合作过两次，都是不怎么愉快的经历。
"祁法医。
"林峻点点头，目光落在尸体上，"你的判断？
""女性，20-25岁，死亡时间超过24小时，死因不明。
"祁墨简洁地回答，"尸体被精心处理过，全身涂蜡，背后有这个符号。
"林峻蹲下来查看那个倒五芒星，眉头紧锁。
"不是普通的谋杀案。
""显然不是。
"祁墨站起身，"我需要把尸体带回实验室做详细检查。
"林峻站起身，环顾西周："现场有发现凶器或其他证据吗？
""还没有。
"痕迹科的同事回答，"地面太干净了，像是被特意清理过。
只找到几个模糊的鞋印，42码左右，男性。
"祁墨注意到林峻的目光在厂房各处扫视，最后停在一根横梁上。
他顺着看去，横梁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手电筒。
"林峻伸手。
光束照过去，横梁上悬挂着七根细绳，每根绳子的末端都系着一块小木牌，木牌上刻着奇怪的符号。
"像是某种...仪式？
"祁墨皱眉。
林峻的表情更加阴沉："通知局里，我们需要组建专案组。
这不会是最后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