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章 铜勺镇魂
手术室无影灯在头顶炸开癫狂的白光时，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米其林评委查尔斯那对灰蓝眼珠突然暴凸的情景。
2023年上海环球金融中心88层落地窗外，暴雨中的东方明珠塔正闪着模糊的红光，如同浸泡在血水里的玛瑙。
"患者心室纤颤！
准备除颤！
""肾上腺素1mg静推！
第三次电击！
"意识消散前，鲜血正从鼻腔涌进气管。
他依稀记得裱花袋从指间滑落的触感，那些用豆腐切成的文思豆腐丝，此刻应该在高汤里绽放成白菊了吧？
混合着消毒水气味的幻觉里，祖父临终前的叮嘱突然在耳畔炸响："柱啊，咱们何家的根，在西九城的老铜勺里......"监护仪长鸣声里，23道刀疤交错的前胸泛起诡异的蓝光。
呛人的煤烟味刺痛鼻腔，何雨柱是被西合院里此起彼伏的鸽哨声唤醒的。
泛黄的《人民日报》裱糊的天花板上洇着几块雨水渍痕，身下硬木板床硌得后腰生疼。
左手本能地摸向胸口，抓住的却是一件粗布工装，右胸口袋上印着褪色的红星轧钢厂标志。
棉被上有股陈年的霉味，混杂着五香粉的辛香。
"装什么死啊傻柱？
太阳晒***啦！
"木门骤然被踹得哐当作响，震落墙角的老蛛网。
身体比意识更先反应，抄起搪瓷缸甩向门板。
"许大茂你丫找抽是吧？
"这句扬声而出的京片子惊得他自己手指发颤。
当啷一声，祖传铜勺滑落在地。
门缝刺进的晨光里，青花瓷盐罐正泛着琉璃般的幽光：厨神系统激活，传世厨具”御膳铜勺“绑定完成"一九六五年，十一月七日，立冬？
"何雨柱盯着光幕上的文字，忽然瞥见五斗柜镜中的自己——的确是他三十岁的模样，但眉宇间横着道狰狞疤瘌。
紧绷的深蓝劳动布裤子下，膝盖处打着补丁。
记忆如沸油浇进脑海。
秦淮茹每月来偷粮票，贾张氏装病骗药钱，许大茂举报他往饭盒里藏猪肉......桩桩件件竟要比前世的米其林争霸更惊心动魄。
"等等！
"他突然扑向五斗柜最下层抽屉。
昨日发薪日刚领的五斤粮票果然不翼而飞，只有半袋棒子面瘪在角落，面袋上有两个老鼠啃出的破洞。
系统光幕急闪：新手任务：守护粮票（0/5），剩余时间23:59:59地板吱呀轻响，木板门被推开道寸许宽的缝。
秦淮茹侧身闪入的样子活像条溜进米缸的银环蛇，蓝布工装下的瘦削身躯裹着件露出棉絮的夹袄，左手小指蜷曲着古怪的弧度。
"姐给你拾掇拾掇。
"她嘴角抿出个温软的弧度，眼睛却黏在五斗柜第二层——那里原主总爱藏半包大前门。
何雨柱突然记起电视剧里，这女人连锅炉房煤渣堆都要翻捡的狠劲。
"别动！
"他暴喝出声的刹那，秦淮茹的指尖己经触到抽屉铜环。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嗡鸣：危险！
检测记忆体篡改，异常事件α7号触发！
何雨柱箭步上前扣住女人的手腕。
入骨冰凉，脉搏快得如同惊鼠，腕间有道结痂的咬痕。
"秦姐找什么呢？
"他故意用铜勺挑起对方下巴，满文篆刻的勺柄在晨光中泛着血丝般的暗纹，"要不我帮您找？
"秦淮茹嘴唇颤抖如风中枯叶，棉袄左襟突然传出细微的纸张摩擦声。
何雨柱扯开补丁叠补丁的内兜时，五张粮票如折翼的蝴蝶飘落。
1965年北京地方粮票上的长城纹样里，混着张泛黄的"***"票证——这明明是1968年才出现的制式！
"柱啊...这...这是姐的..."秦淮茹脚底突然发狠碾碎那张***票，碎屑里混着丝暗红，像凝固的血渣。
院墙外忽然传来棒梗狼嚎般的哭喊："妈！
奶奶又抽过去啦！
"秦淮茹趁他分神挣脱，狼狈撞翻条凳冲出门外。
何雨柱俯身捡拾残票时，注意到碎片背面有个钟表图案，秒针正诡异地逆时针转动。
系统光幕狂闪：发现时空伪证票！
收集五张可解锁记忆...许大茂的镀金打火机在前院石阶上反着阴冷的光："傻柱！
贾老婆子让你害死啦！
"（悬疑篇·合）垂花门边晨雾缭绕，槐树叶上的白霜闪着碎银般的光。
贾张氏首挺挺躺在青石板上，佛珠手串散落西周，浑浊的眼球仍死死瞪着何雨柱的方向。
"都看见啦！
刚才傻柱和秦淮茹在屋里拉扯！
"许大茂挥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红袖章，"这是谋财害命！
"西合院的住户像闻见血腥味的鲨鱼聚拢而来。
二大妈裹着掉毛的围巾小声嘀咕："要我说，准是傻柱偷粮票被逮着..."三大爷扶了扶断腿的眼镜，目光黏在***粮票碎片上。
何雨柱猛地攥紧铜勺，掌心被篆文硌得生疼。
系统突然弹出红色提示：建议用"岐黄手"检测尸体，尚未来得及反应，秦淮茹突然扑倒在贾张氏身上，手腕上的咬痕蹭出新鲜血珠。
"妈您醒醒啊！
"她哭喊着撕扯衣领，露出脖颈处紫红的指痕，"老何家的要灭门啊！
"人群顿时炸锅，许大茂的跟班们开始高喊"扭送革委会"。
何雨柱盯着秦淮茹指痕边缘的错位皮肤——那分明是自掐的伪装。
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变得急促：警告！
检测到宿主道德值波动，三小时内未自证清白将被抹杀！
就在此刻，耳房里传出瓦罐碎裂声。
何雨柱转头望去，青花瓷盐罐不知何时倾倒在地，酱汁正漫过那半本《御膳房秘录》的残页，暗褐液体勾勒出一串诡异的满文："天地灶，倒悬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