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曜蹲在潘家园古玩市场的地摊前,目光死死盯着那个不起眼的青铜铃铛。
深秋的北京己经有了几分寒意,他裹紧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伸手将铃铛拿在手中。
铃铛表面锈迹斑斑,刻满了晦涩难懂的殄文,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古朴。
摊主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头,眯着眼睛打量了陈九曜一番,嘿嘿一笑:“小伙子,眼光不错啊!
这可是好东西,少说也得八千!”
陈九曜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大爷,您这是把我当冤大头呢?
就这铃铛,八千?
您要是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八千就八千!”
他在民俗杂志当记者也有些年头了,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的稀奇古怪玩意儿多了去了,自然不会轻易被唬住。
老头咂了咂嘴,神神秘秘地凑近陈九曜,压低声音说:“小伙子,你可别小瞧这铃铛。
这可是从湘西赶尸世家传出来的宝贝!
据说啊,这铃铛一响,方圆十里的孤魂野鬼都得老老实实的。
当年湘西赶尸匠靠着这铃铛,不知道送了多少客死他乡的人回家呢!”
陈九曜心里首犯嘀咕,这老头编故事的本事倒是一流,不过这铃铛确实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伸手在兜里摸了摸,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大爷,我就这么多了,一千五,行就行,不行我就走。”
老头皱着眉头,一脸嫌弃,“一千五?
你打发要饭的呢?”
但看着陈九曜一副要起身离开的样子,又赶忙拉住他,“得得得,算我今天倒霉,便宜你小子了!”
陈九曜付了钱,将铃铛塞进兜里,起身离开。
他没注意到,老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回到租住的地下室,陈九曜将铃铛放在桌子上,打开台灯仔细端详。
这铃铛沉甸甸的,拿在手里很有质感,可除了那些奇怪的殄文,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伸手轻轻摇了摇铃铛,“叮——”清脆的***在狭小的地下室里回荡。
当晚,陈九曜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神色慌张的警察。
“你是陈九曜?”
警察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中带着警惕。
陈九曜点点头,心里一阵发毛,“我是,警察同志,出什么事了?”
“跟我们走一趟吧,潘家园那个卖你铃铛的老头死了。”
警察说完,不等陈九曜反应,就带着他上了警车。
到了警局,陈九曜坐在审讯室里,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就买了个铃铛,居然还和命案扯上关系了。
审讯他的警察一脸严肃,“说说吧,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为什么买他的铃铛?”
陈九曜赶忙解释:“警察同志,我就是个普通顾客啊!
今天在他那儿买了个铃铛,我真不知道他怎么就死了!”
他把买铃铛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警察皱着眉头,似乎并不太相信他的话,“那铃铛呢?”
陈九曜这才想起,铃铛还放在地下室的桌子上。
他带着警察回到地下室,却发现铃铛不翼而飞了!
桌子上只留下一张字条,上面用朱砂写着几个大字:“勿念,铃铛我拿走了。”
警察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陈九曜,你最好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九曜欲哭无泪,他自己也一头雾水啊!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童年时的一件事。
那时候他还小,在老家的祠堂里,他亲眼看见父亲用黑驴蹄子镇压住一个发狂的族老。
族老双眼通红,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而父亲手中的黑驴蹄子一靠近,族老就痛苦地挣扎,最后瘫倒在地。
陈九曜摇了摇头,把这些回忆赶出脑海。
他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我父亲以前好像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些了解,也许他能帮上忙。”
然而,当他打电话给父亲时,电话那头却一首无人接听。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陈九曜顾不上警察的阻拦,冲出地下室,打车往老家赶去。
一路上,陈九曜的心里七上八下。
他总觉得这一切都和那个青铜铃铛有关,可那铃铛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等他赶到老家时,却发现家里大门紧闭,院子里杂草丛生,显然己经很久没人住过了。
邻居王婶看到他,一脸惊讶,“九曜啊,你怎么回来了?
你爸都走了好几年了,你不知道吗?”
陈九曜如遭雷击,“走了?
我爸怎么走的?”
王婶叹了口气,“说是出去寻找什么东西,再也没回来。
临走前还嘱咐我们,要是你问起,就说他一切都好。”
陈九曜失魂落魄地走在老家的小路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父亲的失踪、青铜铃铛的诡异、老头的死亡,这一切究竟有什么联系?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掌心,那北斗七星状的胎记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突然,他感觉掌心一阵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